「風急啼鳥未了,雨來戰蟻方酣。真是真非安在,人間北看成南。」這是黃庭堅筆下,北宋社會黨爭的寫照。很像今天人們對國際政治不同看法。這也是我畫《葛黛瓦夫人》的初衷。雖然葛黛瓦夫人與那匹白馬看到了同樣的景象:在陽光初照的早晨,本該為生計忙碌的街道,如今卻不見一人。那匹馬感到的是恐懼,它耳朵豎起,眼睛翻白,鼻孔膨脹,以為有什麼災難。但是,騎在馬上的夫人卻明白,這是百姓的善意,他們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尷尬境地,因此,她欣慰的笑了。這就是人與馬的差異。人之初,性本善,只不過是後天的各種利益沒能在心理上擺平,造成了各種矛盾,馬也一樣。
最近的國際政治,就好像坐過山車一揚,大起大落。昨天,小澤在白宮橢圓形辦公室與川普、萬斯大吵一頓,我個人認為:根本的原因是小澤依然站在幾十年來形成的「政治正確」的立場看待問題。或者說,只看到了戰爭正義與不正義的區別。也許是戰爭佔用了他太多的時間,沒有能夠根據當下的國際輿論與環境,重新定位烏克蘭戰爭的走向。更沒能看到,川普的做法是一種多年來不曾有過的功利主義做法。
這件事會使川普遭到更多的輿論攻擊。幾天前,無數的媒體,異口同聲地討伐川普投降普京,叛變和出賣了民主社會,想要當國王。就連人們一向信任的英國前首相,約翰遜也頗有微詞。但當子彈飛過以後,大家明白了川普是利用普京來敲打歐洲。川普在上一任期內就曾經針對歐洲不肯增加軍費開支的做法表示,如果他們不增加軍費,就會放棄對歐洲的保護。這種做法給了不少媒體借口。
站在客觀的角度能夠看出,川普敲打歐洲有好幾個目的。歐洲不肯掏錢搞軍備是一個。另外,在拜登任期內,拜登想方設法籠絡歐盟才勉強使他們沒有給中國最惠國待遇。但歐盟不但購買俄羅斯的能源,給俄羅斯輸血,還在其他商品上,給中國輸血,中國得到這些順差后,轉過頭來支援俄羅斯。拜登時的美國,為了老大哥的形象,一直是被動地請求歐洲,別這樣做。就是在這種「尊重」歐洲的做法中,削弱了美國的力量。而川普的做法則是,將責任交給歐洲,如果你們給中國和俄羅斯輸血,那麼,你們的戰爭就沒有結束的日期。只有歐盟自己承擔責任,當家知道柴米貴之後,俄烏戰爭才有結束的可能。
歐洲人目前最大的問題是享得了福,卻吃不了苦。只好讓川普踹屁股。然後走上自強的道路。在這一點上,歐洲應該向以色列學習:吃得了苦,也享得了福。伯克利在雅典陣亡將士國葬禮上的演說中,就提到,一個偉大的民族,應該是不被繁榮所腐化,不被戰爭所屈服。
尼采說:不能聽命於自己者,就要受命於他人。孟子說:「天下政治清明時,品德低的聽品德高的驅使,才能低的聽才能高的驅使;天下政治黑暗時,力量小的聽力量大的驅使,弱者聽強者驅使。這兩種情況,是天意決定的。順從天意的就生存,違背天意的就滅亡。齊景公說:『既不能命令別人,又不肯接受別人命令,這是自絕於人。』於是流著淚將女兒嫁到吳國。現在小國效法大國,卻又把接受大國命令看成恥辱,這就好像做學生卻又把接受老師命令看成恥辱一樣。如果真的以接受命令為恥,最好以文王為師。(孟子曰:「天下有道,小德役大德,小賢役大賢;天下無道,小役大,弱役強。斯二者天。順天者存,逆天者亡。齊景公曰:『既不能令,又不受命,是絕物也⑶。』涕出而女於吳。今也小國師大國而恥受命焉,是猶弟子而恥受命於先師也。如恥之,莫若師文王。)怎樣學習文王?知恥而後勇,勵精圖治,增強國力。然後成為強國。歐盟與烏克蘭在外交上總想和美國看齊,卻沒有實力,又恥於聽從美國勸告,這樣就使得什麼事情也辦不了。此外,按照資本主義原則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的,只有社會主義才靠掠奪為生。小澤應該承認這一點,但在這個基礎上,也要算清楚美國給予的每一筆錢,無論是贈款還是貸款是否有花賬,不能賭氣。
川普的做法是用語言腐蝕俄羅斯與中共;他們吃這一套,並用行動鞭策民主國家爭取繁榮。孫子兵法上說,不戰而屈人之兵是上策。川普使用的是經濟手段取代戰爭,是一種現代版的不戰而屈人之兵。如今,民主國家的對手,基本上都相信,吃草能活一年,那就看看吃十年的草會怎樣?在這一點上,澤連斯基應該是認同的,否則,他不會不遺餘力地打擊俄羅斯的輜重與生產能力。他與川普的矛盾,也許是川普看到的世界一盤棋。而小澤看到的是俄烏戰場一盤棋。
我希望,各媒體能像葛黛瓦夫人那樣,用善良之心,智慧地解讀別人的做法,不要學那匹馬,用猥瑣之心,惡意地解讀人類的行為;即使它是一匹漂亮的白馬,也可能輕易毀掉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只有當慧質蘭心能夠駕馭卑鄙齷齪的時候,世界才不會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