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常聽人說,當今世界,想要生存,必須學會英文。這話有道理,但是,對於一個十幾年都在中國環境長大的人來說,學好英文非常困難。這樣的人不要氣餒。你的中文功底依然是你的強項。我認為,教授數理化,實際上是把一個現象,用另一種語言(數學),從新的角度給你再敘述一遍。但是文科沒有這個便利,除非用另一種語言去認識,去理解同一現象。除此以外,由於漢語的表達簡潔,明瞭,使人容易記憶那些:雖世殊事異,不會改變的規律,進行各種聯想。這裡先舉3個例子:
1、米塞斯說:「使已婚婦女和兒童免於打工的,不是什麼勞工立法和工會的壓力,而正是市場經濟。」用中國話說是:「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如果將這兩句話引申一下,就理解:為什麼與各種宗教或者意識形態不同的是,奧地利學派的道德並不建立在公平、正義、禮儀、廉恥之上。恰恰相反,奧式道德建立在貪婪、慾望、無恥、野蠻之上。它認為,科學可以利用這些缺點來繁榮經濟。而當物質得到滿足以後,人類身上的這些缺點,將一個個的消失。於是,出現了馬斯洛的需求層次理論: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會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實現需求五類。站在舊道德的角度上,孔子說:「我沒見過好德像好色一樣的人啊。」 他當然看不見,在集權社會中,沒人能夠滿足五個層次。而按照資本主義理論發展,就可能有很多人滿足。就會出現好德勝過好色者。所以,幫助百姓賺錢的政府,才是經營道德的政府。美國大選結束之後,支持民主黨的中國朋友總結的教訓是,「當時沒有考慮到,美國人民把民生問題看得比正義、公平更重要。」這話說得到位。而根本的原因就是他們沒能弄清什麼是資本主義道德。
什麼是錢的意義?撒切爾夫人說:「我們永遠不要忘記一條真理——政府不掙錢,錢都是老百姓自己掙來的,如果政府想多花錢,那它只有榨你們的錢,或讓你們多繳稅。」如果百姓不交稅呢?政府也有辦法花錢,那就只能印鈔票。所以哈耶克說,「所謂的通貨膨脹,說白了就是:你的錢是努力掙來的,他們的錢是印出來的,兩者加在一起,你的錢就貶值了。」我認為,錢的定義應該是:讓任何物質或者服務,到達需要者手中,最小,最科學的花費,就是錢的真正價值。大政府顯然是增加了這個花費。低效率也增加了這個花費。這些額外的花費,就導致錢的貶值。
2、余茂春說:「今天,在美國的中國留學生有三十多萬,但是,在中國的美國留學生不足一千個。這是個非常大的差距。因為,為什麼只有一千個左右的學生呢?因為中共有很多反間諜法呀,各種各樣的問題,美國的學生在那裡都感覺到不安全。而且是,隨時可以利用國家權力,以莫須有的問題把你抓起來進行審訊。」這麼大堆話,如果他面對的是有一位有中文功底的人,本該非常簡短:「中、美在對方國家的留學人數,不成比例。原因是狗惡酒酸,美國學生在中國缺乏安全感。」
3、余茂春說:「中共覺得從來都是一個受害者,而且,總是覺得所有的國家亡我之心不死。它跟美國打交道,首先講,哎!美國是不是要和平演變?你跟它好,它覺得你是笑裡藏刀,背後有陰謀。你跟它不好,它說,你看你就是要圍堵中國,你跟它怎麼處理,他都不會信任你的。」這麼長的一段話,如果對熟悉中文的人講,應該是:「中共非常自卑,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
以上引用的兩段余茂春談話來自:https://www.youtube.com/watch?v=WJ4lnC3L8Ss
正是由於漢語的簡單,深刻,學會了漢語就能很快地分析和理解一個複雜的體系,尤其是文科類的體系。比如,看懂了韓愈的《原道》就能很快地理解美國的總統期間一些奇怪的事情。
韓愈在《原道》開篇第一句就說「博愛之謂仁,行而宜之之謂義。」這個「行而宜之」的意思是,行事恰當。如何恰當?就是根據常識行事,不做違反它的事情。看似簡單,但做起來很難。寫作背景是韓愈發現,當時的佛教與道教是脫離了仁義談道德,因此,他提出,與仁義一同考慮的道德。「其所謂道,道其所道,非吾所謂道也。其所謂德,德其所德,非吾所謂德也。凡吾所謂道德雲者,合仁與義言之也,天下之公言也。老子之所謂道德雲者,去仁與義言之也,一人之私言也。」這就是上面說的:「美國人民把民生問題看得比正義、公平更重要。」民生問題,就是常識。那麼,為什麼歷史上這種脫離常識,空談道德的現象屢屢發生呢?韓愈認為,這是因為人類有一種怪癖,對於一件事情的發生,不問緣由,不考慮後果,只要奇怪,他就願意接受。「人之好怪也,不求其端,不訊其末,惟怪之欲聞。」我認為,當今的美國,除了獵奇以外,還有利益驅動。
從古至今,將常識與道德割裂開來的作風,一直是人類難以克服的盲區。1776年,美國獨立前夜,一本不到20頁的小冊子開始流傳,小冊子名為《常識》。作者托馬斯·潘恩用樸素的文字告訴人們,奴役的現象是如何產生的。一件工作要想順利進行下去,必須有人負責任,其他的人接受他的指揮。齊景公說過:「既不能命令別人,又不肯接受別人命令,這是自絕於人。」( 既不能令,又不受命,是絕物也。)由此產生了一個問題:為什麼黑人被白人買去做奴隸,而白人不會被黑人買去做奴隸?小冊子《常識》中,這樣告誡人們:這個世界的常識是,敢於冒險,敢於擔當的人領導那些不敢的人。因此,後來美國有一本《企業家》雜誌,用上述觀點作為刊訓:為了不被奴役,必須敢於挑戰任何機會,挑戰自我,勇於創新,不屈不撓,不依靠別人生活,並保持一份愛人的善良。雜誌這樣做是在告誡人們,希望幸福,就要努力,別迷信有什麼人間天堂會出現,那都是引誘你入地獄的把戲。世上最可怕的是,假借各種意識形態道德的名義,背離常識,走向極端;古人稱這種現象為:久假不歸。
在《原道》中,韓愈認為,蠻荒時代,各種災害很多。聖人(發明家在遠古常被稱作聖人)總結出來各種方法,抵禦災害。為了禦寒,發明了衣服,餓了發明各種食物。建造房屋,發現商業,互通有無。發明葬禮,延長人類的恩愛。建立了政治制度和刑法,抑強扶弱。制定了印信,度量衡以增進信任。還建立了防禦系統,低於外患。但如今的佛老卻告訴人們:「要是沒有上述這些成就,人類會生活得更加和諧美滿」(聖人不死,大盜不止。剖斗折衡,而民不爭。)這些話像不像美國大選前,民主黨將DEI(Diversity, equity, and inclusion)推向極致的做法?不要警察,不要計量單位,零元購,男女不分,不住房子住帳篷等。
接下來,韓愈寫道,「如今道家說:「為什麼不推行遠古人的躺平呢?」這就好象抱怨人們在冬天穿皮衣:「為什麼你不穿簡便的葛衣呢」或者抱怨人們餓了要吃飯:「為什麼不光喝水,豈不簡單得多!」」這像不像民主黨吹捧的,凈零排放 Net zero emissions?兩者相比,後者僅僅包了一層科學的皮。相信如果當年佛老有條件的話,還會鼓勵變性手術的。從這個角度看,他們的做法就是歷史的大倒退。不過,民主黨用「進步主義」掩蓋真相,把它硬說成是進步。文革中,把這種倒退的做法運用到生產上,就出現「萬里千擔一畝田,青石板上創高產」的事件,越是勤奮越貧窮,接下來就迷失了方向。直到王福重給社會重擊了一掌:「糧食的生產與農民的勤勞關係不大,是土地生長出來的。」如果用反向思維研究王福重的話,那就要問,既然中國農民是最勤勞的人,為什麼中國糧食年年進口?美國農民沒有中國農民勤勞,一年之中,大半年都在旅遊,可為什麼美國糧食年年出口?
最後,韓愈給出的解決方案是:「人其人,火其書,廬其居」把人變回人樣,把他們的書燒掉,拆了他們的帳篷,讓他們回到人類的住所。世界上,最昂貴的東西就是面子,為了面子,人可以變成鬼。為了面子,習近平可以用數萬億換回某國的一枚勳章。為了面子,毛澤東將夜鶯島送給越南,將長白山送給朝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