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東周找飯轍（24）化學

墨翟，「研究不下去了，那個時候如果認識你就好了。不過沒有關係，以後還有機會。」

平牟的一頓忽悠，把在座的所有都人聽傻了。真有幾個人對數字與直線的關係產生了興趣。

公尚過，「一個普通的數字，經過開方計算就變成寫不出來的數字了，真奇怪。」

魏越，「如果線段上一個代表有理數的點，經過幾何變化后，就不能被有理數所表達。那麼反過，如果我們用無理數來表達一條直線上的點。是否經過幾何變化后，就可以在線段上找到對應的有理數點呢？」

平牟心中一驚說，「好聰明，能夠想到這個問題就說明你完全聽懂了剛才的課。希望你將來專心研究這個題目，一定大有前途。說實話，我在這方面知道的不多，無法給你更多的解釋。但是我知道，曾經有人把這種作為單位的無理數稱作自然對數的底，並由此發現了很多偉大的數學規律。這個人的名字叫歐拉，所以把這個單位命名為歐拉數。歐拉數雖然不能把無理數變成有理數，但是，它使許多計算變得簡潔、漂亮。或者說，省卻了很多不必要的步驟。此外，圓周率也可以看作基本單位，也是無理數。」

「什麼是自然對數？」

平牟把指數和對數的基本概念說了一遍。

化學課是這樣開始的。

平牟，「我聽說墨翟先生有一次和巫馬子辯論：巫馬子說，『儒家的仁愛，與墨家的兼愛，其實對社會都產生不了影響，都是無足掛齒的事情。』墨先生告訴他，『當發生火災的時候，一個人帶著水去現場，另一個人帶著火種去現場。兩個人可能都沒能把火熄滅，但是，兩種做法卻表明了一個人的好心，另一個人的惡意。』對嗎？」

同學們點頭，表示有這事。

平牟，「好，下面我們就來講一講氧化還原反應。典型的案例就是燃燒，燃燒是一種發光、發熱的氧化反應。它是碳被空氣中的氧氣氧化的過程。這個反應需要一定的條件，適應這個條件，火就會越燒越旺，反過來，破壞這個條件，火就會熄滅。這就是為什麼，我們用一根吹火筒吹灶膛里的火，火就會燃燒，而我們吹蠟燭的時候，火就會熄滅。有人曾把這種現象寫成對聯的上闋：燈吹吹滅火吹燃。大家注意，從這裡我們能看出我們與歐洲人思考的不同視角。我們喜歡吟詩作對，喜歡讚美。歐洲人喜歡思考為什麼是這樣，不是那樣。」

公尚過，「可是，我們怎麼能夠知道空氣中有氧氣，並且它能夠與碳發生燃燒？」

平牟，「這個問題提得好，人們第一次分離出氧氣，是用氧化汞經過加熱后取得的。氧化汞就是陰陽家煉丹時使用硃砂（硫化汞）加熱到一定溫度后得到的粉末。」

孟勝問，「什麼是溫度？」

平牟，「粗略的解釋，把水結冰的溫度稱為零度，水燒開的溫度稱為100度。」

許犯，「把汞加熱的具體方法是怎樣的，咱們可以演示一下嗎？」

平牟，「這個有點難，它需要玻璃器皿，我們目前還做不到，等到以後把玻璃製造出來，大家就會看到。將玻璃杯裝滿水，反扣在一個水盆中，將硃砂加熱後生成的氣體接入杯口，就會看到有氣泡進入杯子，這個氣泡就是氧氣。」

高石子，「什麼是玻璃？」

平牟，「組略地說，玻璃是將沙子融化后產生的，類似陶瓷的物體，它是透明的，很像水晶。這個，以後我們再解釋，今天，我們主要講一講燃燒這件事情的化學意義。大家曾經見到過火藥被點燃的現象。那麼你們說，如果發生火災了，有人帶著火藥去現場，有人帶著水去現場，兩人中，誰是善意，誰是惡意？」

全體沉默。大家都知道，平牟的意思一定是『帶水的是惡意，帶火藥的是善意』但誰也想不通，怎樣解釋這個善與惡。等了幾秒鐘，平牟，「這就是氧化還原反應的一個例證。水在一千度以上的高溫中，可以分解成兩種物質，氫和氧。這兩種物質相遇后，能夠加速火勢，把溫度提得更高。氫氧焰的溫度，可以達到三千度，能夠溶解一般的礦石，也可以用來焊接金屬。所以，如果在大火中滴一滴水，你們會發現，火勢更加旺，啪啪作響。」

大家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平牟，「下面說一說，帶著炸藥去現場的人。第一次看到火藥爆炸的人，都會誤以為火藥的能量很高，其實不然，火藥之所以會爆炸，是因為它能瞬間引起發光、發熱的氧化反應。由於其中幾種物質在進行氧化反應的時候，需要大量的氧氣，因此，它們能夠將一個燃燒物體周圍的氧氣用盡，這就造成了燃燒物體表面缺氧的現象。短時間內缺氧，使得物體表面的火焰無法繼續，於是便由明火，變成暗火，除非有風給它加氧，它是無法再次變成明火的。也就是說，帶著水與炸藥到現場的人，其意圖，要看他懂不懂化學。學習了化學的人，以後在與別人辯論的時候，就會有一種不一樣的想法。」

墨翟知道這話當然是說給自己聽的，心中一喜一憂，喜的是，當初巫馬子不懂這個道理，自己矇混過關。憂的是，如果這麼一句話都存在問題，那麼，自己的學說是否會被動搖。他沒想到，平牟接著說，「當初，巫馬子說這番話的目的，是為了反對墨先生的兼愛，認為，你兼愛天下，沒給天下帶來什麼好處，我不愛天下，只講仁愛。也沒給天下帶來什麼壞處。那麼，你這個兼愛有什麼意義嗎？」

所有的墨家子弟都默不作聲，他們老師的一貫的主張似乎被澆了一盆水。

平牟把話鋒一轉，「難道說兼愛與仁愛真的沒有區別嗎？」

這話讓大家再次感到了希望。

平牟，「如果我們懂得了科學道理，兼愛和仁愛就大不相同。為什麼呢？腹鷬你來回答，如果你的兒子殺了人，但君王器重你，讓你兒子免死，你會怎麼做？」

歷史記載，腹鷬的兒子殺了人，秦惠王對腹鷬說：「先生的年紀大了，只有一個兒子，我已命令官吏不殺他。」腹鷬回答說：「墨家的法律規定『殺人的人要處死，傷人的人要受刑法』，這樣做，為的是禁止殺人，傷人。禁止殺人傷人，是天下的道義。大王您雖然賜給我恩惠，命令官吏不殺我的兒子，但是我卻不能不執行墨家的法律。」腹鷬沒有接受惠王的恩賜，殺了自己的兒子。

腹鷬，「那我絕對不要君王的恩賜，犯了法的人，該殺就要殺，法不容情。」

平牟，「對於腹鷬的態度，我非常贊成。但是，對於他的做法，我不敢肯定。因為，在小康社會，沒有科學合理的法律體系，也就是說，法律不是人民制定的。這就有問題了。秦王一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唐睢一怒，伏屍二人，流血五步。兩個人都在犯法，但唐睢是被逼無奈，有情可原。」

平牟所說的是當年，安陵君不肯與秦國交換土地，派唐睢去求情。秦王說：你別惹我生氣，我一生氣，死人無數，血流成河。唐睢說：你也別太過分，我若生氣，死人兩個，流血五步。拔出劍來，抓住秦王。秦王立刻軟了，答應了安陵郡的請求。

墨翟，「這樣說，即使是自己兒子殺了人，也要看具體情況再做決定？」

平牟，「對，就是這個問題。學習了科學以後，你們就會知道，用科學來殺人，是非常容易的事情。如果沒有全體人民認可的法律來執行，那麼，總有一天，整個人類死光光。所以，科學技術的進步，就要求我們有更加合理的法律來約束科技力量的使用。在這種情況下，兼愛與仁愛就出現巨大的差異。比如說，天子下令發動戰爭，它符合天子個人的想法，但是不符合廣大百姓的利益，那麼，你應該執行，還是不執行？如果是兼愛，那麼事情很容易做到，人民反對，就不執行。如果講仁愛，就執行。按照天子的認知，先要把對手制服，才有可能對其實行仁愛。」

禽滑厘，「平先生說，科技的力量，殺人非常容易。這話我還是有些懷疑。比如，天子身邊有各種侍衛，用什麼力量能夠接近他？」

平牟，「這個不是問題，殺一個人，不必接近他，從遠處用一種叫做狙擊槍的東西，就能把他殺死，不會傷到周圍任何人。我們現在的戰爭，一般都是諸侯，或者某個權貴的決定，他們依仗著自己擁有眾多的侍衛，以為戰爭是百姓之間的遊戲，與自己無關，任意發動戰爭。而科技的發展一個重要目標，就是以定點殺人的方法，消滅這種人，制止戰爭。」

孟勝，「那麼，天子是否有可能也用同樣的武器去殺他想殺的人呢？」

平牟，「這個問題問得好，小康社會，天子只有一個，孤家寡人，他不珍惜自己，就沒人再珍惜他了。周圍的人，包括他的兒子，可能都盼望他早死。所以，他要是惜命的話，就不敢發動戰爭。因為，他如果人沒了，整個戰爭就會結束，或者根本不會發生。反過來，我們現在推行的君主立憲，一旦發動戰爭，一定是為了制止暴力。執行人民的意志，即便首相被暗殺了，後任首相，還是按照人民的意志去辦。與天子相比，暗殺了首相，不會改變任何政策走向。那麼，你費那麼大的精力去暗殺首相，有什麼意義嗎？歸根到底，這就是兼愛與仁愛的不同結果，你們說，有沒有區別？」

這話，贏得了一片的掌聲。

平牟，「我們發展的各種器物，目的不僅僅是為了打仗。而是要提高全體人民的生活水平；打仗不過就是破壞，毀壞一個東西，比製造它容易得多。注意，提高生活水平，不是奢侈和墮落，而是使生活更加有意義。首先，我們要做的是積蓄資金。注意，積蓄資金不等於拚命幹活，而是利用科技知識，提高生產率，比如，使用同樣的體力，我們獲得數倍於別人的布料。用同樣的精力、體力，我們獲得數倍於別人的糧食。也可以說，這等於只需要少量的時間，獲得同樣的產品，那麼，剩下的時間，我們去做什麼？我們去研究，去做實驗，去繼續更新我們的產品。這裡最應該注意的事情，就是，用舊時代的立場去思考問題，一定會認為，比別人更加努力，就會有更多的收穫。其實，不然，一旦我們走上了工業革命的道路，就要學會重新安排我們的時間，而且，並非努力就一定有收穫，往往是休閑產生的靈感更加有收穫。就消費者來講，也有類似的現象出現。如果所有的百姓，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那麼有誰懂得新產品的意義？他們無非就是根據產品表面的光鮮亮麗來評價產品，而不是用科學的眼睛看待產品。所以，要想辦法讓百姓改變思維方式，理解產品的意義，才能整體進步。換句話說，無論是為了自己學識的提高，還是為了百姓移風易俗，大家都要放棄過去那種，刻苦修行的想法，逐漸學會在新的環境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