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從頭再來(44)滕文公

作者:蘇誠忠  於 2021-7-10 08:20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通用分類:原創文學

兩個人來到孟軻的住所,寒暄過後,滕文公把許行介紹給孟軻后,便開口問,「滕國是一個弱小的國家,夾在齊、楚兩大國中間。是應該依附齊國呢,還是依附楚國呢?寡人希望先生不吝賜教。」
孟子答道:「這個問題不是我的能力所能回答的。如果主公定要我說,我能想到的方法只有一個:把護城河挖深,把城牆築牢,與百姓一道來保衛它,百姓寧願死,也不離去,這樣,還是可以試一試的。」
滕文公又問,「許行曾經給我建議,認為,只有『君民並耕,以及市賈不二。』才能凝聚民心,使得百姓願意拚死保衛滕國。」
前面說過,滕文公根據許行的要求,划給他一塊可以耕種的土地,經營效果甚好。把儒家弟子陳相和陳辛吸引過來,帶著農具從宋國來到滕國,改換門庭拜許行為師,成為農家學派的忠實信徒。身為儒家弟子的孟軻對此很不爽,他對滕文公說:「『君臣並耕』的說法,是學術倒退。從古至今,都是君王逐漸脫離生產,完善管理才是正道。哪裡聽說,君王放棄管理,與農夫做一樣的事情?真正的治國之道,應該讓知識分子在堯、舜、周公、孔子這樣的領袖領導下,處理百姓的一切事物。「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治於人者食人,治人者食於人」也就是說,腦力勞動者統治人,體力勞動者被人統治;被統治者養活別人,統治者靠別人養活。
許行說,「按照孟先生的說法,只有管理者是『勞心者』而種地的人是勞力者咯?」
孟軻,「難道不是這樣嗎?」
許行,「管理者能夠將土地的畝產量增加一倍嗎?」
孟軻一聽,「畝產量?這個詞我在中山日報上見過。你該不是從中山國留學回來的吧。別聽吳運在那裡胡說八道。什麼畝產翻番,什麼民主選舉。孔子不是已經說過了嘛,那都是怪力亂神,不是真的。」
許行,「可是我在中山國親眼看到了畝產翻番的情況。敢問孟先生見過中山國的農田嗎?你只知道,管理者應該逐漸與生產者分工。但是你不明白,生產者的知識也是不斷的積累,只有那些經驗豐富的生產者,從事專門的研究,才能將生產的效率成倍的提高。畝產量提高一倍,相當於將軍們打下另外一個滕國。而比起將軍來說,這種知識分子是在不殺人,不流血的情況下做到這一點的,難道他們的工作不比將軍們,以及管理者更加光榮、偉大嗎?」
孟軻猶豫了一下才說,「都是勞心者。」
許行,「那到底你們那種勞心者該受治於我們呢,還是我們這種勞心者該受治於你們?」
孟軻,「誰做得對就聽誰的。」
許行,「誰來評議高低?我們是由人民的選票來決定高低,你們是由誰來決定,是由天來決定,還是天子來決定?」
孟軻聽完許行的說法以後,啞口無言,黯然離開了滕國。許行就將中山國如何利用一種新的知識,兵不血刃,戰勝了趙國四十萬大軍的事情一一講給了滕文公。最後,許行承認了自己過去的認識是有偏差的,他把「君民並耕」改為「分工不同」,把「市賈不二」改成「價格浮動,市場定奪。」。滕文公已經從中山日報上看到過不少這方面的內容,深受鼓舞。於是下定決心,拋棄儒家堅持的周禮,改學中山國的民主體制。保留公爵的稱號,交出政權,選擇資本主義的道路。此後,滕國走上了繁榮富強的道路。騰文公的行動,帶動了。周邊的薛國、濫國、鄫國、偪陽國和邾國紛紛改變體制,由於這幾個國家分佈在狐駘山的周圍,因此,他們自發地組成了一個狐駘聯盟。這一下,各國震驚,因為他們聯合后的國力大增,百姓紛紛往這幾個國家跑。吳運抓住這個機會,在報紙上,鼓勵各國派使團到滕國參觀農田。之後,他又發表文章,標題是《另一種勞心者》主要就是說,世界上除了當官需要懂得思考以外,還有其他的學問,可以影響政治。相反,如果所有的知識分子都去學習儒家的經典,學習周禮,那麼,整個社會將會出現內卷化,結果經濟凋零,人民喪失信心。所以,真正的勞心者,是那些有著開拓思維的人。他們不想治誰,而是希望發現前人沒有發現的,有益於社會的思想。為了這個目的,就先要打破儒家『循而不作』的思維方式。吳運的看法,立刻得到了一大批學者的支持。
話雖如此,但是有些地方,許行依然不敢完全相信吳運的做法,比如,他還是不太了解什麼是『需求拉動經濟』。當年,他帶領門徒來到滕國的時候,不求高官厚祿,僅希望得到一片土地,一間房屋,定居下來,從事耕種。而這一次回到滕國后,他和弟子們還是住在那片土地,不過,為了各人能夠組織家庭,他們接納了吳運的建議,每人建造了一所宅院,目的是增加消費,推動社會進步。不過,這些人已經習慣了低消費,因此,生活雖然有所好轉,但依然過得非常簡樸,不肯多花錢。
自從滕國與周邊幾個國家發起狐駘聯盟以後,齊國的國君坐不住了。他邀請周圍幾個國家的國君到夾谷會盟,主要商討如何對付來勢洶洶的民主浪潮,但是他不敢把話挑明,因為,他不明白什麼是民主制度。可巧魯國國君也有此意,他本來認為滕國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如今滕國這一鬧騰,幾個小國的國力眼看著超過魯國。為此,他曾經做過努力,想要狐駘聯盟,還特意請來連橫大師張儀幫助想辦法。張儀了解了情況以後說,這事不好辦:因為這些都是民主國家,政策一定下來,沒人能改動,也沒人敢改動。任何人單獨改動等於犯眾怒。不像封建國家那樣,使用潛規則就能讓當權者改變想法。只有等到這些國家內部,再次出現獨裁的苗頭,才有機可乘。魯王聽到這個解釋后,垂頭喪氣。正在無計可施,接到齊國的信函,自然,與齊國國君一拍即合,立刻接受了這個提案。二人共同邀請周圍各國。邀請的名單中也包括了中山國國王次蟲,以及狐駘聯盟的成員。
話說中山國接到邀請函以後,立刻回了一封信。大意是:中山國實行君主立憲制度,國君僅僅是國家的象徵,沒有權力在公共場合發表政治言論。因此,即便是國君次蟲出席會盟,依然不會有任何意義。中山國的政權目前在首相蕭榕的手裡,司法權在大法官手中,而立法權在國會。蕭榕雖然不能代表中山國的一切,但他是能夠在外交上起到最大作用的人。如果會盟希望中山國能夠有所作為,應該邀請首相參加才符合中山國的憲法,也可以邀請國王與首相共同與會,以彌合周禮與憲法之間的差異。齊王和魯王立刻同意了中山國的要求,改為邀請中山王與首相共同參加夾谷之盟。狐駘聯盟的各國諸侯國,也學著中山國的榜樣,由首相與國王一同參加。最後,大家一看,乾脆邀請所有的國王和相國。
這邊,中山國首相蕭榕多了一個心眼,請吳運隨行。因為吳運總能變出什麼花樣兒來,保證大家的安全。
魯國方面是魯王與孔丘一同參加會盟。孔丘認為,各國之間早已禮崩樂壞,沒有周禮的束縛,毫無信用可言,因此,帶了大量的軍隊護駕;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魯國國君同意了孔丘的做法。
這夾谷是位於泰山以東的一處狹長的山谷,谷深林密,四周層巒疊嶂,蒼松翠柏,遮天蔽日。齊國是東道國,負責籌備會議的人名叫犁彌,他在布置會場的時候,很用了一番心思,以示莊重和誠意。
會盟那天,按照周禮,幾位國君很順利的完成了程序,並各自坐到自己的席位上。接下來犁彌說道:「各國國君相會乃是幸事,不可無樂。今我國帶來一班樂工。特來獻樂給諸位國君助興。」
犁彌向著壇下一揮手,幾位琴師調撥琴弦,一個個悠揚的調子音符先飄了過來,四位女樂簇擁著幾位美女上場邊歌邊舞。正當舞蹈進入高潮的時候,突然「哐當」一聲,眾人皆驚。只見孔丘將面前案幾推倒,美酒佳肴、杯爵碟碗,統統翻到地上。孔丘高聲叫道,「此乃靡靡之音,且舞者乃蠻夷之人,有辱各位君王的耳朵。申句須,樂頎二將何在?」
這兩位將軍的人馬就是孔丘事先布置下的伏兵。二人隨即高呼,「下官在此!」
孔子說:「今諸位國君來此舉行會盟,何等隆重?不想樂工舞者行此污穢之事,真是欺人太甚,丘請代齊行事,腰斬帶頭樂工,其餘舞者,一律斬首以正禮法!」
這腰斬是古代的極刑,其殘忍程度不亞於五馬分屍,因為一刀砍下后,人還沒有死,要在地上征戰半天才失去知覺,痛苦萬分。
吳運站起身來,高聲叫喊,「慢來!孔丘,你先給大家解釋一下,什麼是靡靡之音,什麼是黃鐘大呂,為什麼蠻夷不能獻舞,然後再殺人不遲。說不清楚,隨便殺人,那叫草菅人命。」
孔丘看了他一眼,「說話的是何人?」
「中山書院院長吳運。」
孔丘上次和吳運在報上交過手,知道吳運的厲害,不免有些吃驚。不過,他還是真有兩下子,略微思考了一下說,「雅樂乃是上古之聲,常人聞之,能夠提高精神境界。聖人聞之,能夠化及百姓。而靡靡之音乃是下九流的聲音,常人聞之,自甘墮落。」
吳運,「你能舉個例子說明,哪朝那代,有誰聽了雅樂之後,羽化成仙了?或者哪位聖人,聽了雅樂,惠及黎民了?」
孔丘,「好,我先給你講一講『韶樂』。舜帝南巡,準備將中原文化傳入苗地。他跨黃河,乘木舟竹筏,率眾順水進入長江,泛洞庭,溯湘水,至湘中,棄舟登岸,徒步西行數十里,見一派峻岭崇山,登至最高峰,忽聞鼓角齊鳴,苗民手執弓矛刀戈,的將他們圍困三天三夜之久,吶喊之聲此起彼伏,形勢危殆,舜帝沒有動武,他以過人的膽識和非凡氣魄震懾土著。舜帝命人,在所立山頭奏起『韶樂』三天三夜,鳳凰來儀,百鳥和鳴,走獸奔騰。凶神惡煞一般的苗民在和美的樂聲中一個個丟弓棄矛,伴著節奏,跳起舞來,舜帝也加入到樂舞之中,一場惡戰,由此化為和平的舞會,沒有神助,怎會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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