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再來（18）中山書院

比較容易推翻的就是易經中的二進位數學「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與老聃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將兩個數列進行對比就會發現，用兩個數列來描繪宇宙的形成，存在矛盾。也就是說，都不準確。由此，先否定了這種宇宙觀，然後解釋，這其實就是簡簡單單的兩種數列而已，沒有任何神奇之處。大家有興趣，還可以發明各種新奇的數列。

講電學時，最基本的試驗就是用一張牛皮，摩擦生電。但是，如何進一步講解，就有了難度。需要解決銅絲，和尋找金屬鋅。一般的銅礦實際上是銅、鉛、鋅同在一塊礦石中。那個時候的人，不懂得如何分離這三種元素，所以早期的青銅之中，三種元素都有。分離的方法是浮選法，就是磨碎后，利用水的浮力，選擇不同的元素。可是，怎樣才能有效的測定，以及最後拿到比較純的金屬鋅，吳運也不清楚。只好告訴大家，用銅可以做出導體，金屬鋅和木炭能夠製造出乾電池，而有了電池，就有希望做出電燈、電動機和電報。此外，如果分離出了鉛，就能夠製造鉛字，就能夠開始進行活版印刷，還能製造鉛酸電池。意義十分重大。要求大家自己想辦法完成任務。

同學們每天在課餘時間，尋找自己的方法，以獲得需要的那些產品，另一方面，理論課程，依然在進行。就當時的條件來說，有線電話的製造，並不算困難，最大的難點一是製造電池，二是如何在磁鐵的上面鑽孔，磁鐵上有了一個小孔后，放上一個線圈就可以帶動震動膜工作了。吳運當年在農村的時候，使用的，就是這種電話機。吳運製造這些產品遠比當年人類發明這些東西容易得多。當年是不知道前途在哪裡，在一片迷霧中摸索，而今是已經知道了方向，以及大概的過程，需要重複前人的智慧。

接下來，吳運給大家講解了赫茲電磁波試驗的原理。這是為了以後發展無線電通訊做的理論準備。

這天，墨翟問起「如果大家都惦記發財，那誰還在乎仁義？」

吳運，「你還是沒有最後弄明白仁義與財富創造之間，有機的，內在的聯繫。大家常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可是如今有幾個做得到呢？你知道為什麼做不到嗎？」他停頓了一下，「因為人們還不懂得，財富來自創造，而非製造。只有學會創造財富，才是真正的有道。而目前各國發動戰爭的動機，連製造財富都算不上，只不過是相互掠奪，和土匪強盜沒什麼區別。所以，滿腦子想著戰爭的人，不管怎麼說也是無道。我很同意你非攻，非儒。這與發展民生的道理是統一的思想體系。但是不要把發財與仁義對了起來。那是儒家那些發不了財的人才說的話。」

墨翟的想法中也是以『功利』為主，創造財富，財富增加了，矛盾相對就少了。反之，戰爭破壞，財富減少了，矛盾增加，仇殺開始。但是，也許是可以進行討論的人太少，而且，這方面的資料又缺乏，所以，墨翟的許多說法還是不能達到二十一世紀的水平。其中還有一些漏洞。

墨翟帶來的弟子五十多人，后經他尋找過去的弟子，一共找到三百多人。吳運經過計算，發現這些人還是不能滿足自己計劃的需要。他明白，要想長久生活在這裡，必須有相應的人材，那麼，建立一所國立的學校是必須的事情。他把這個想法告訴了中山王，借用王家的名譽，在首都靈壽建立了「中山書院」，中山王這時已經大松心，什麼都聽吳運的。於是，吳運出資，招收十歲左右的兒童，吃住免費，不論男女，學期一年，但條件是，必須識字。能滿足這個條件的，基本是貴族家庭，至少也是貴族的第三代。他自己親自到靈壽籌建這所書院；校長和教授一人兼。造紙廠和煉鐵廠交給儇橘管理。

教授的課程是普世價值常識、數學、物理、化學，一共四門。后三門課，都是他當年複習高考時候學過的。而普世價值常識，是這幾年在中山國總結的處事經驗。這門課是必修課，由墨翟教授，因為，吳運心目中的內容，和墨翟太相似了。他甚至在想，如果墨翟的思想沒有被刻意打壓，而是在言論自由的環境中自然成長，那很可能是中國文藝復興的出現。

由於書院招生的條件中，只這『不論男女』一條，引來上百名女孩的報名。因為當時，所有的學校都不招女生，這一來，自然是男少女多。此外，還有一條，任何私塾或者公校，男生畢業后，基本上是兩個出路，一是參軍，二是從政，都是當官。而人們聽說，吳運學校的畢業生，還有更廣闊的就業前景；就是直接發財。因此，好多女孩就想，要是找不到一個好老公，將來就自己過，也不錯。此舉剛剛露頭就遭到男士的反對，他們聲明：要求自己將來的妻子，絕對不是中山書院畢業的女孩。吳運心中暗笑，「歷史潮流，你們擋得住嗎？」吳運在招生上還是比較注意性別的平等，結果，第一期招了230位女生，228位男生，分成十個班。男生家長看不起吳運的課程，因此，貴族家庭的男孩，來的很少。吳運私下打聽發現，凡是來中山書院的男孩，家裡基本上都是沒落貴族。家裡有幾畝薄田，不想種地為生，可又無力支撐一個家。

開學的第一天，他給全校師生講了一個故事：

一位賣花姑娘。在緊張的叫賣過後，手裡還剩一朵鮮花。她隨手把這花送給了路邊的一位乞丐。這位乞丐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對待過。他興奮地把花帶回自己住的草棚，插到一個竹筒裡面，倒上水，希望花能活得更久。他望著那朵花，忽然感覺，這麼美的花應該把竹筒洗乾淨再插。於是，他這樣做了。不一會兒，他感覺，自己多年沒有打掃過的草棚，應該整理一下才配得上這朵花，他又這樣做了。過了一會兒，他感覺，自己多年沒有洗澡，如果這樣臟，怎麼配得上那朵花？於是，他跳進河裡，洗了一個澡。洗完后，他從河水的倒影中，看到自己是一個很不錯的男人，既然如此，我為什麼要作乞丐呢？從此，他下定決心，干出一番事業來。這就是我今天要給大家講的：美的力量。一個人，如果沒有愛美之心，他就沒有辦法進行研究，沒有辦法做好工作。我希望同學們能夠記住這個故事，尋找每一門課程中的美。追尋你們自己看到的美，讓你們的生活變得完美。當你們畢業以後，也像那位買花姑娘一樣，把美傳遞給千家萬戶。

除此以外，我希望中山書院的學生們要學會觀察別人的痛苦。沒有人民的痛苦我們就失去了研究的方向。比如，過去書上的記載中，從來沒有牙痛的事情。（此處引來一陣大笑）你們不要笑，牙痛不是小事，如果發炎厲害不去治療，那是可以死人的。另外，它導致人的食慾變差，影響身體健康，最後減少壽命。所以，大家要學會處處為百姓著想，為百姓著想就等於找到了發財的好機會。因為，別人需要購買你的發明；其實就是購買你的思想。

說實話，幾門課程如果突擊學習，半年時間就差不多了；尤其有書，有老師可以隨時問。接下來的時間就是讓學生們幫助吳運做實驗並將各個想法。經過小試、中試，最後投產，轉化成產品。忙得不可開交。學生們的目的明確，知道將來前途無量。可能是，建立一個個小企業，然後，小企業變成大企業。有的學生要留在學校繼續任教，有的人也可能報考公務員等等，因此，學生們聽講非常認真。

不久，他安排了幾位學生開採銅礦，改進當時的冶鍊技術。從銅礦中分離出銅，鉛和鋅。將銅變成銅絲，又是一個企業。銅絲變成繞組然後是轉子和定子的製作，最後組裝成電動機，也就是馬達，雖然功率不高。有了銅絲，水利發電和風力發電都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電燈的出現比較晚，因為鎢絲冶鍊溫度比較高。而且，尋找玻璃的配方也花了很長的時間。試驗了很多次才成功。但那一天，當第一盞電燈亮起的時候，中山王次蟲一家驚呆了，「這種燈不用燒油嗎？」

「不用燒油，但是需要發電。」

七年以後，小小的中山國，人均GDP已經超過的當時最富有的楚國與齊國的七倍。人民生活水平普遍提高，天下人人羨慕到中山國居住。當時，孔丘、商鞅給各國國君的建議是，「減少賦稅，減少開支，並且從我做起，反對鋪張浪費。」對於一件衣服，要求從上到下，「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他們認為，只有這樣才能把各國人民吸引到自己的國度。他們也在中山報紙上發表文章說：中山國是一個被物質享受腐蝕的國家，早晚必敗。但是，中山國的變化很讓他們尷尬。中山國不但不去反對鋪張浪費，還在鼓勵消費。並認為消費就是善良的人們對於社會的報答。消費能夠帶動產品質量的提高，更能促進創新。

在這種資本主義政策的指導下，吳運的很多心愿已經達成，比如，與趙國、燕國和齊國的跨境通信往來，勉強可以算作郵局。橡膠是個大問題，沒有橡膠，好多事情做不了。橡膠樹生長在美洲，要派人到那裡可沒那麼容易。為了這個目的，需要開設一個航海技術學院。可是，中山國是內陸國家，沒有海，只好在湖泊中暫時練習。即使有了遠洋運輸能力，還需要經過燕國的同意，才能到達渤海灣。遠水解不了近渴，還得另外想辦法。

吳運想起，自己的小學同學中，有人在北京東方化工廠工作。有一年，同學聚會的時候聊起了他們廠的事情。這個廠是1978年從日本引進的。主要產品是丙烯酸。丙烯酸進一步加工生成丙烯酸聚酯就可以製成橡膠。而聚甲基丙烯酸甲酯就是有機玻璃。製造丙烯酸的原料很多，二十一世紀一般使用石油加工中產生的丙烯做原料。而實驗室可以用乙烯加碳酸加水製造。至於製造乙烯的方法是每個高考學生必備的知識；乙烯可以用乙炔加氫得到，乙炔來自300度的石灰石與碳的化合，就是常說的電石氣。氫氣通過電解食鹽水得到。他把這些想法分配給學生們，經過數百人，無數次的試驗，逐漸摸清楚了很多高分子的知識。那段日子裡，年輕人的理想徹底被改變。過去認為『乘長風，破萬里浪，馳騁疆場。』是成功的標誌。封侯拜相是每一位姑娘追求的偶像。但如今，無論男生還是女生，追求的目標變了。因為，每一個小小的發明都可能讓一位默默無聞的中山書院畢業生一夜暴富。他們得到的財富，比封侯拜相更加豐厚，而且，沒有過去那種政治風險。人類，自古追求的就是平穩的日子。如果沒有人為了拍君主的馬屁而編纂出來那些邪理歪說，中國本來可以很容易實現這個目標。隨著一個又一個科技富翁的出現，中山書院原來的丙烯酸中試車間，已經變成了一個大型的生產裝置，並且有了自己的各種產品。通過丙烯酸聚酯橡膠與有機玻璃的交易，吳運已經成功的建立了股票交易所，並吸引到國外資金。吳運認為，宣傳資本主義最好的辦法就是建立股票市場。因為不管錢多錢少，人人都可以可以參加股票交易。進行交易就要學會計算，逐漸深究各個微細環節。人人知情，外加言論自由就能走上正確的道路。而且，股票交易中獲得財富的人，還有可能說服封建領主把土地當作財富，進行交易。一旦這種交易的規模到了很大的程度。那麼，也許，不必立法強迫土地轉讓，事情也能很好的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