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再來（13）不速之客

有人喊，「廢除死刑，那還不亂套，罪犯還不趁機作亂？」

吳運，「理解憲法，你們首先要理解一種新的思想，它的名字叫做資本主義。有了這種思路，我們的國家就會富強。人人都不再受窮，你已經豐衣足食，為什麼還要搶，還要偷？為什麼不在家裡一家人團團圓圓？我來的地方，有一種市場，所有的貨物都擺在那裡，自己任意去拿，出門的時候才一起算錢。」

有人喊，「這怎麼可能？難道就沒人把貨品藏在衣服里嗎？」

吳運，「不會的，因為，如果價格便宜，就不值得藏在身上。如果人人都有了錢，大家都懂得自己的尊嚴的價值，就不會有這種事情。」

一些準備要走的人，聽到這話，停下了腳步。吳運繼續，「我們的國家為什麼不能富強？其中一個原因就是貪腐現象。貪腐現象是怎麼發生的？就是因為沒有憲法，百姓們不能及時舉報各類官員的犯罪行為。而國王需要有官員的幫助才能有效的控制你們。如果，你們是主人，國王就不需要這些官員來壓制你們，反倒是你們可以指責那些瀆職的、貪腐的官員。這樣才能徹底解決困擾我們多年的問題。大王願意這樣做，這些年，為了反貪，他耗盡了精力，但成效不大。因此，他願意做一個新的嘗試；變法。貪腐是這個國家最大的問題，十個刀幣的貪腐會導致整個國家上千個刀幣的損失。因此，反腐就等於繁榮了經濟。而誰去做這件事情的，就是你們的熱心。」

「算了吧，別跟我們說這些沒用的，我們還有自己的生意要做。」

這一下，吳運真是有點緊張，他再有本事也無法在一次演說中扭轉公眾的偏見。他知道，每次公眾表決，實際上是多年思維習慣的結果。突然從封建思維轉向資本主義思維，還真有點困難。禮樂思想，已經成為數百年來的政治正確，改變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並且，思考政治問題，參加政治活動，的確會增加百姓的負擔。他正不知道如何把這些內容，用最簡單的方法告訴大家，司馬憙出來打圓場：「我看，今天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大家先到這裡吧。」

吳運也感覺，事情不像想的那樣。適可而止，不要鬧到戊戌變法的結局。但是，該努力還得努力，否則，這個世界還會回到文革。

無奈之下，他在中山國的幾個城市開設了報社。稿件由各地識字的人撰寫，雖然稿酬很低，但是，得到各地士人熱烈響應。報紙上不但有很多人討論變法的內容，還有很多其他國家的消息，以及吳運自己的豆腐廣告，鋼鐵製品廣告等等。

這一天，吳運正在思考各個報社之間通訊的問題：他明白，無論是作戰還是商業往來，通訊太重要了。為此，他已經開設了一間試驗室。但是思來想去，總覺得人手不夠，尤其是具有創新能力的人材，因為他雖然知道各種現代的通訊方法，但是，很多細節問題，他記不住，必須有一大批勇於挑戰的人幫助他試驗后，才能完成。他自言自語，「不成，看來，我得先開辦一所學校，沒有人材的話，什麼事情也幹不了。」

正在這時，有人通報，「老爺，外面有一位未通姓名的人，非要求見。怎麼也轟不走，他說您認識他」

吳運出到門外一看，不是一個人，是一群人，一個個穿得破破爛爛。給吳運嚇了一跳，「這群人別是丐幫吧？」

這些人有的坐在地上，有的靠著牆，看到他出來，一個面孔黝黑的矮個子站了起來，也不抱拳，手一揚，「在下宋國墨翟，見過吳運吳先生。」

吳運心中一亮，「好啊，這不是來了幫手了嗎。」

墨翟就是人們常說的墨子，他主張非儒和非攻，主張兼愛，也就是反對儒家等級制度，提倡人人平等，盡量避免戰爭。 墨子特別注重『利』和『功』，尤其認為『百姓之利』，是評估一切價值的標準，合乎百姓之利的，才有價值；百姓之利，即是人民的『富庶』，凡能使人民富庶的事物，都是有用。這與現代民主社會的想法非常接近。

吳運，「哦，久仰大名，不知墨先生到我家裡有何賜教。」

墨翟倒是不客氣，「賜教不敢當，我是慕名而來。聽說您正準備在中山國進行變法。把幾千年的體制改了。我也對這個問題感興趣，可是，有些問題還鬧不明白，故此，特來切磋。我還聽說，您在扶柳發明很多新鮮事物。我認為，只有新發明才能改變社會。但是，總也找不到具體的例證。我相信您一定是有辦法的人。所以把自己研發的一款連發弩，想請先生過目，提提意見。」

吳運一聽，心想，「這是要和我叫板。」他笑了笑說，「屋裡地方小，只能先生一人進來。請！」

「不進去也沒關係，我就在這地上給你畫圖。」說著，他拿出一根木棍就在地上劃開了。他費了老大的力氣，畫出一張兩米長，一米寬的大圖來。

吳運低頭仔細觀看說，「您的設想不錯，一弩十發！但是您想過沒有，如果是一支箭，你拉一次弩就夠了，第二支箭拉滿的時候，同一個人，就消耗了一定的體力，到了第三次拉的時候，體力又消耗了一些，最後一次還拉得動嗎？」

「這個問題我想過，所以必須選擇非常有力氣的人，才能使用這種連發弩。」

吳運說，「按照你的想法，選擇力氣大的人，才能使用這種武器，那麼力氣小的人怎麼辦？」

墨翟說，「力氣小的人需要練習，變成力氣大的人。」

吳運說，「那麼有的人，天生個子小，無論怎樣也練不出來，更何況，如果家庭條件不好，吃的不好更會影響體力。這樣的人是不是就應該被拋棄呢？」

墨翟本來是希望展示一下自己的發明。卻沒想到被吳運搶白了一下。吳運的話，潛台詞是，「既然你主張的是取消等級，人人平等，但是當身體情況不同的時候，是不是還是需要有等級呢？」

墨翟心中明白這個台詞，可是他還沒想好怎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