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歐洲建立語言標準的努力

作者:蘇誠忠  於 2016-7-9 01:03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通用分類:文史雜談|已有2評論

關鍵詞:語言標準

語文和數學是小學必學的課程,也是一個人認識世界的第一步。沒有這一步,其他的一切免談。數學是一種比文字更加奇妙的表達方法。凡是由數學表達的世界,無論是『其大無外』還是『其小無內』都可是用一個公式使人一目了然。此外,由數學表達的世界雖然是一個變化的世界卻又準確無誤,不會出現任何歧義。但是,在數千年的時間裡,中國的儒家教育中幾乎沒有數學的影子。也就是說,中國人理解語言現象的時候,缺少了一個關鍵的工具。中國人用幾何來理解語言,最多只認識到了不以規矩,不能成方。但是,早在公元前500年,古希臘的畢達哥拉斯就提出了萬物皆數的概念。正是這個概念推動力現代科技的發展。可想而知,西方人是多麼希望用數學來描繪語言現象。

從公元前三世紀開始,這個想法就已經出現。在R.H.Robins所著的A Short History of Linguistics 『語言學簡史』1997年第四版,第29頁上有這樣一段話,古希臘的語音學和音位學雖是嚴格區分開來的。它們卻都建立在說與寫混同的基本單位composite unit之上的。我們可以把它理解為帶有語音學意義的字母。

嘗試對於發音的規範,產生了音節這個單位。」

這裡最重要的就是composite unit它是將具有差異的事物放在一起考慮的單位,舉例來說,一個蘋果和一個梨是無法計算的,除非統一它們的單位,比如水果。從此可以推斷,古希臘人建立的語言學單位,實際上是要為了進行計算做準備的。遺憾的是,直到今天,這個準備也沒有完成。百科全書在總結當代語言學的時候悲慘地寫到(P3189):「由於(形、音、義中)沒有一個因素是確定的,當然也沒有一個因素能夠被這些不確定的因素所確定。」而發音是音、義、形三者當中,最可能的突破口。發音是一切語言的最原始的形式。它的重要性至少從語音學、音位學一直延伸到了詞法學的研究。在語言學百科全書第2573頁上的『詞法歷史』Morphology History中認為:「從古希臘的哲學家直到現代的自生語法學派,詞法的含義已經從注重詞法的邏輯結構轉變到注重其音位學上的形式了。」新語法主義則進一步認為,語法實際上是以詞法及句法上的各種變化來適應發音上的變化需要。P4301這樣寫到:「在人類發展史中,說話先於書寫的事實被許多現象所證明。比如,沒有任何一種語言只有書寫文字而不能被發音表達,但是有很多語言能夠被說出卻沒有文字。從嬰兒先學說話,後學寫字的現象我們也能發現這一點。」 P43081970年,ChappaniesJohn Hopkins大學(baltimore USA)對人際交流的各種方法如:聲音,手寫及錄象等對比發現,聲音是所有交流中最快的手段。」 「不論古代那些高不可攀的學者將語言看成怎樣的哲學對象,說到底,它研究的不過是一個個單獨的字母--並通過它表現的一個個的聲音單位--語言學家應該從這些最基本的材料入手才能夠得到最可靠的結果。這是經過人類無數次經驗,嘗試,錯誤和挫折后才得到的認識。」P3479「將各種語言進行進一步的比較,使我們更加體會到發音規律及其類推原則,是在同一基點上理清各種語言,方言發展頭緒的鑰匙。」P4058OsthoffBrugmann提出:「只有以聲音為基礎的研究才是最踏實的科學研究。」雖然我們知道了發音的重要性,但是,問題依然沒有解決,有人比喻這種現象就好象是蓋房一樣;當基礎還是搖搖欲墜的時候,沒有理由再在上面添磚加瓦。 雖然如此,到目前為止,無論是東方還是西方,大多數語言學理論都是將古代的理論從新整理,或者用新的方法敘述。因此,了解一下古代的語言學理論是有必要的。在柏拉圖的對話Cratylus中蘇格拉底與一個希臘青年討論了語言的起源,重點是單詞的詞形與詞義之間的聯繫。討論的焦點在於,詞形的產生是與大自然緊密地聯繫在一起呢,還是約定俗成,由大家公認的符號?對話的雙方都有各自的道理。但是最終沒有得到任何結論。       此後,自然主義的斯脫愛克斯Stoics(這個詞本身就有「道」或「理由」的意思,而且,它的教義也很像中國的道教)學派認為「辭彙是自然形成的,辭彙的第一個聲音就是模仿它們所代表的事物。」有人稱這樣形成的文字是象聲文字Onomatopoeia。斯脫愛克斯學派認為『模仿聲音』是所有基本辭彙的來源。這個觀點很可能是受了古埃及象形文字的啟發而得到的。一個來自客觀的自然界的辭彙的產生是任何成年人都能憑自己的認識而得到的,只要遵守客觀的規律,不必要和誰商量就可以決定。它也表現了古希臘人對自然美的追求。如果它能成立,那麼語言的異化問題就有可能解決,因為,大家都以同樣的客觀的標準來改進自己的語言,遲早是要歸為一統的。斯脫愛克斯學派側重自然主義立場與他們側重於自然是指導真正的人生的唯一依據的立場一致的(道法自然)。但是當古希臘人將眼界伸展到其他語種的時候,他們發現,象聲主義的聲音符號所扮演的角色實在是太有限了。更多的辭彙是任意或者人為地產生的。因此,亞里士多德則否認這個觀點。他提出,如果拼音文字是一種象聲文字Onomatopoeia,那麼為什麼各國語言中,代表同一事物的辭彙發不同的聲音?亞氏認為,辭彙是人們互相之間的一種約定、公認或習慣。同一組聲音,人們給它賦予什麼意思,它就代表什麼意思。對於亞里士多德學派來講,語言是一套由習慣而產生的交流工具。它與其所代表的世界是截然分開的。亞里士多德堅定地捍衛了慣例主義的觀點:「語言就是慣例,因為沒有任何名字是自然產生的。」象聲主義無法否認這一事實,因為象聲文字在每種語言中都不一樣,而且每種語言中聲音的排列也不一樣。還有一個事實就是,新辭彙怎樣從舊辭彙創造出來的問題。這方面的研究被稱為詞源學Etymology。亞氏認為,既然辭彙是約定、公認的,那麼它們就可以進行人為的更改,一旦這種變更被人們接受,語言的效力依然沒有改變。而斯脫克斯學派的詞源學理論則更注重研究辭彙的原始形式,這種研究認為,象聲文字是辭彙的最初形式,但後來這些最初的辭彙經歷了各種各樣的變異。斯脫克斯學派的詞源學是希望將語言追溯到一個無需證明的「自然」之源,因為在自然主義的眼裡,僅僅是時代改變了辭彙的最初的形態。
可是,說來說去,歐洲語言的語音單位是音節。每個音節的關係就好比蘋果和梨的關係,無法用一種類似水果的單位統一起來。比如,a是一個音節,be是一個音節,left是一個音節,sprint也是一個音節。它們的共同點就是,每個音節中含有一個母音。除此以外就沒有其他的共同點了。音節的定義多少與希臘人想炫耀自己是母音的發現者有關。但是,單詞中的母音無法成為語言學的基本計算單位,因為,它們與時間或者空間沒有確定的關係(不像普通話中的字,與時間嚴格的對應)。為了能夠找到可以計算的,統一的單位,西方國家發明過不少單詞來描繪聲音。比如segment『音段』 variphonefacultative variantcombinatory variantfree variant archiophonememorphophophonemicmicrophonemetonemechronemejuncture phoneme
等等詞會。這些辭彙在普通的詞典上都不收錄,可見當時人們討論語言的時候是多麼的投入。從此也能看出,為什麼整個西方世界研究語言的作品總字數遠遠超過二十四史的字數。

各個時代都有人希望從象聲文字的角度來解決問題。百科全書P4067列舉了這種想法不可能的一面:英語中的杜鵑是cuckoo,顯然是根據它的叫聲來創造的,但是法語中的杜鵑卻是coucou,西班牙語cuclillo,義大利語cuculo,羅馬尼亞cucu,德語Kuckuck,希臘語kόkkyx,俄語kukushka;非印歐語種中有:凶亞利語kakuk,芬蘭語käki。而雞叫聲的單詞也不一樣,英國雞的叫聲是cockadoodledoo,瑞典雞kuckeliku,丹麥雞kykeliky,法國雞cocorico,西班牙雞coquelico。打鼾的聲音在英語中是 snore德語中是schnarchen,荷蘭語中是snorken,拉丁語中stertere,法語ronfler,西班牙語roncar,俄語šeptat』,凶亞利語horkolni,土耳其horlama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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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評論 評論 (2 個評論)

回復 徐福男兒 2016-7-9 03:21
「六藝」之一便是「數」,何雲「幾乎沒有數學的影子」?
回復 蘇誠忠 2016-7-16 18:11
徐福先生提得問題很好,孔子提倡的六藝中,的確有數。但是,可惜,後人沒能夠在數上面有所發展。後面還會談到,古希臘人把數看成救命稻草才促進了數的發展。可是,中國人沒有這種經歷,所以,數的發展一直處於低級階段。很多古人認為合理的事情,現代人未必認為合理。比如,古菲尼基人發明拼音字母的時候,符合當時信息量小,生活簡單的條件。但是,到了現在社會,當信息量猛增到時候,再用二十幾個符號表達一切就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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