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龍珠律師虔心朗讀 舅父星雲大師全集(貧僧有話要說)十一說(D)
美國的沈家楨居士邀請我擔任「密勒日巴學人獎學金」的審查委員,每次從高雄到台北開會,都有六百塊錢的車馬費。但是有一次,我認為論文的獎金應該要提高,因為重賞鼓勵之下,才有人願意為佛教著書立說,只有三千元,要人寫五萬字的論文,實在微薄,應該要五萬元。
但是主席南亭法師,三番二次的叫其他委員不可以聽我的話,並且怪我不可以有如此的建議。因為同樣的態度欺壓,一而再,再而三,終於讓貧僧那時候年輕氣盛的火,不能忍耐,桌子一拍,就說:「你憑什麼倚老賣老!」便拂袖而去。自己想來,愧對長老,不該忤逆犯上。實在說,青年僧伽通過這許多長老的言論、思想而能夠在佛門生存,實在不容易!正如李敖先生說,中國的老人,不但不肯交棒,還要給青年人當頭一棒。
再有,白聖法師以中國佛教會理事長之尊,三番五次阻礙我出國訪問的機會。
有一次,越南的禪定法師知道台灣的情況,待地專函邀請我到越南,參與他們的社會福利基金發展會議。當然中國佛教會也受他們邀請了那個時候出國,都有出國前的會議,要由國民黨來隨隊監視,才可以出國,貧僧知道要出國一定要跟隨他們的團體。我從高雄坐夜車,到了台北,正逢他們即將開會,白聖法師一見到我就問:「你來幹什麼的?」我說:「越南也邀請我去開會,我想來參加出國會議啊!」他又對我說:「我們大家都不歡喜你,你回去吧!」我一向很有節制,但那個時候,剎那之間,我實在反應不過來,不過我還是忍耐,跟他說聲謝謝,就回頭了。我走到會場外面,會議中的立法委員莫淡雲女士跑出來說:「你就這樣子回去嗎?」我說:「不這樣回去,我又怎麼辦?」我想他也無能為力,所以就走到火車站,搭火車回到高雄。抵達時都已經是傍晚了。
總上所說,貧僧一生所受的苦難、屈辱、傷害、歧視,一言難盡。不過,所幸佛門裡有忍的修行。忍,不但是力量,而且是智慧,六度裡的喜捨、苦行,尤其忍辱,雖不能圓滿,在濫廁僧倫中,貧僧也應該夠條件做一個出家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