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命運(50)

李舍又喝醉了，他蹣跚著腳步走到住處門前，一個巨大的陰影攔住了他，他定睛一看，又是陳金珠！

陳金珠領著已經十幾歲的女兒陳肖玉，看到他就要抱上去，嘴巴里口口聲聲地說著「一日夫妻百日恩」，讓他給點錢，還要陳肖玉叫李舍爸爸。

李舍一把推開她，只見她後退了幾步，突然就摔倒在地上人事不省，陳肖玉過來想抱住他的腿，被他一腳踢開，翻了兩個滾才停下來。

這時李舍的頭腦反而清醒過來，他進門后未多做停留，拿了點東西就奔文其中而去。

文其中一見到渾身散發著怒氣的李舍，就預感到又出大事了！

李舍把所有的錢、銀行存款單都交給了文其中，拜託他的還是那句話: 將來讓二寶受到最好的教育。

他把事情經過告訴了文其中，文其中都恨不能掐死這個如毒蛇般的陳金珠。

文其中認為李舍並沒有傷到陳金珠，是她自己摔倒的，李舍不應該負什麼責任。

但是李舍現在完全充分認識陳金珠了，她明知李舍對她是深惡痛絕，掐死她都不解恨，她不過是在故意激怒李舍，讓李舍動手打她，然後去撈賠償費。

李舍平靜地對文其中說，讓他把二寶當作親生兒子，永遠不要告訴他有自己這樣一個父親，他不配當二寶的父親。

李舍說完話便要離開，文其中不放心，陪著李舍回去。李舍門前並未見到那母女倆，大概又到醫院裡去了吧？

李舍這個晚上睡得很香甜，他夢見了和景夕的初識，胸口有一種愉悅的疼痛，一切都發生在昨天，歷歷在目。

校園裡，景夕不小心扭傷了腳，他豪氣衝天地把她背回了宿舍；

在人群熙熙攘攘的街上，他牽著景夕的手，兩人興緻勃勃地逛商店；

夜晚，景夕小鳥依人的靠在他的身邊，一遍又一遍地數天上的星星；

他帶著景夕回家，左鄰右舍風涌而來看罕見的美人，他母親拉著景夕，樂得臉上笑開了花；

他們第一次遠足是去看海，面對蔚藍色的大海，他心曠神怡，大聲呼喚景夕，景夕遲疑著不肯上前。

他明白，景夕是嫌棄他髒了。他的心頭像是被又細又密的針扎過，一股尖銳的痛楚，很明確、很清晰地從胸前先傳遞到了背後，又蔓延到全身。

他忽然想到，他們現在是在大學里啊，他向景夕喊道:「小夕，快過來，我現在很乾凈，沒有碰過其他女人。」

景夕一聽，果然笑了。這一笑，如寒冰消融，大地回春，山花爛漫，百鳥齊鳴，景夕的眼裡滿是喜悅，臉上綻放出亮麗的笑容，美得耀眼奪目。

景夕向他跑來，他把景夕緊緊抱在懷裡，發誓今生決不放手，永遠不會辜負她。

終於可以安心了啊，心上的疼痛慢慢感覺不到了，整個人進入了一望無垠、溫暖的黑夜之中……

與此同時，景夕也在做夢。

在她的夢中，鮮艷活潑、陰暗可怕的各種色彩和殘缺不全的人體交替出現，雜亂無章地交織在一起，又被裝上了一隻小船，小船駛入了大海。一陣狂風捲起了巨浪，掀翻了小船，小船轉眼間就被大海吞沒。

景夕大叫了一聲，坐了起來。衛恆驚醒了，把景夕摟在懷裡，低聲說:「夕夕不怕，有我在。」

景夕告訴衛恆，她夢到曾經在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一樣東西，一去不復返了。

衛恆一聲不吭，用溫暖的手輕輕地撫摸著景夕，景夕依偎在衛恆的懷裡，心裡感到踏實起來，她又安穩地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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