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命運(49)

突然之間，酒店大堂里空蕩蕩地只剩下了李舍一人，景夕的身影還在他眼前晃來晃去，衛恆所講的一切，無一不在灼痛他的心。 

他踉踉蹌蹌地走到茫茫黑夜之中，月光冷冰冰地灑在他身上。他的腦子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在等待著和自己交鋒，準備著決一死戰。

一片寂靜，他聽到他的心臟和太陽穴在突突地跳動，似乎有把重鎚在敲，他抱著頭，搖搖晃晃地坐在了自己的車上。

悶熱的天氣，很容易出汗，他把流到臉上的汗水抹去。

過去的一幕幕，不斷閃現在他眼前……

大學里，他並不富裕，每次給景夕送花只買一朵，然後對她說這表示他對她一心一意地愛；

為了和陳金珠鬼混，他騙景夕說是出差。在陳金珠那裡耗盡了體力，疲憊不堪地回到家裡。景夕心疼他，煲湯給他補養身體，他補好了身體，又消耗在陳金珠身上；

景夕為了紀念他們的愛情，埋頭設計「圓滿」，他在幹什麼? 他正忙著背叛她，和陳金珠的「愛情」進行得熱火朝天。

想到這裡，李舍狠狠地打了自己幾個耳光。

圓滿? 李舍想到了那張發票，那條手鏈。

電光石火般腦子裡出現了一個畫面: 一次他「出差」，和陳金珠激戰了幾個回合之後精疲力盡，迷迷糊糊地半睡半醒，陳金珠撒嬌說要買一條當前正流行的「圓滿」手鏈。後來他發現錢夾里要給景夕的家用沒有了，景夕又沒問他要，他也就認為是已經給了她。

現在明白了，是陳金珠拿了他的錢去買手鏈，買完后還故意把發票放在他口袋裡，讓景夕發現。陳金珠是無時無刻不在想破壞他的家庭，景夕卻認為那是他準備送給她結婚5周年的驚喜。直到他暴露了和陳金珠的姦情，景夕才恍然大悟，離婚時留下了發票。

他用妻子為紀念他們愛情所設計的手鏈去送給情婦，景夕知道後會是什麼心情? 他還是個人嗎？

李舍拚命地揪著自己的頭髮，不知道自己的腦袋是怎麼長的?

那天晚上一定是陳金珠戴著手鏈到他的床上，想把手鏈當成和他的「愛情」信物以重溫舊情，後來被他掐住脖子，在對抗時無意中弄開了手鏈，鬼始神差，這條手鏈又重回到了他手中。

臉上的汗水越來越多，李舍猛然知道了那是淚水，淚水在無聲無息源源不斷地湧出，他終於失聲痛哭起來。

景夕為了他的自尊心，從不炫耀自己和她的家庭，陪著他吃大排檔，在路邊攤買衣服，不聲不響地買了房子，還有那些逢節日和他生日必送給他的禮物，……他又給了她什麼? 那些年，不是他在養景夕，而是他在靠著景夕生活。

景夕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因為愛他，他卻撿起了一塊無比惡臭的垃圾，丟掉了金子般的一顆心。

李舍徹底成了一個酒鬼，天天喝得酩酊大醉，夜夜做著同一個夢。

在夢中，他和景夕甜甜蜜蜜親親熱熱的時候，就會有一個龐然怪物壓在他身上，張開血盆大口吞噬著他，他渾身大汗掙扎著醒來，才發現是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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