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前半生特沒勁!
我說的是我的前半生,不是《我的前半生》。我沒電視也不看電視,《前半生》有勁沒勁都沒資格評論。
我的前半生是在懵懂中度過,身邊的世界我總看不懂,別人說話雖然每個字都聽得懂但常覺得那意思讓我半懂不懂。中學畢業后好多年,一個同學登門造訪,瞎聊了一陣告辭走了,臨走前扔下一句:「你還是個學生!」 我迷糊覺得那不會是誇獎,怎麼'還是個學生',怎麼才能'不是個學生',我就完全不明白。總之,我的前半生是在沒頭沒腦地活著,好像是迷失在霧氣瀰漫的樹林子里,不知道北在哪裡地慞惶著。
我的中半生,… 似乎說'下半生'還稍微早了一丁點,我還在中段兒這裡晃悠著,而且常常吃些中間半生不熟的魚啊肉的,就自稱'中半生'吧,我的中半生好像是漸漸從林子里摸了出來,霧氣也散開了。別人說話我能聽得懂,老闆和同事說,「你的思路與眾不同,大家很珍視。」 話說得直截了當,不會有別的什麼意思。我體會到了,只要踏踏實實作我自己,工作上生活上都能有自己的一片自由天地,雖然仍然沒頭沒腦,活得倒挺自在。
根據我的前半生,我把自己定義為一個Aspie。我把這個定義告訴我中半生的朋友,他們就大惑不解:「胡扯,我們怎麼看不出來?」
我的下半生,到那時我有一個重要的目標 - 自行決定自己是不是要過下半生。我的醫生對此大不為然,覺得我的念頭太與眾不同完全不可思議。這件事上我是不是能作我自己我可真不敢說,'作自己'這件事也有它難以逾越的限度,我明白。
盡努力作,由別人去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