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lo小哥很牛很得意,自以為嘴上有點子絕活雷區任他平趟。這不是,Bill Maher都沒怎麼地他,倆人挽著手繞著雷,談笑間毫髮無傷輕輕鬆鬆就過了關,恨得自由派們牙痒痒。
沒想到剛出左派營盤進了右派大本營,咣嘰一聲趟著地雷了。
原來右派的地盤上也埋著雷,而且這雷的年代很久遠,根本沒人想得起是啥時候埋的了。但是雷就是雷,趟著了必是不死也得受重傷,最不濟小哥的後半生也是殘了。
左派們挺幸災樂禍,覺得他們終於得著了看笑話的好機會:原來,哈哈,原來右派地盤上也能踩著雷嘛!我不明白他們有啥可得意的,左派營盤上地雷最多,抬腳就是一個,好多還都是他們自己埋的,搞得自己人都寸步難行的。左派那旮垯的地盤上,政治正確的禁忌實在多。
右派大本營那裡卻不承認這雷是他們埋的。實話實說,也確實不是。右派們的解釋是,Milo根本不是趟著了地雷,他是挨了天雷。這雷自古就有不是誰設下的,Milo自己行為不檢點嘴巴沒遮攔,遭雷劈了,不賴他們。
自農耕時代以降 - 特別是啟蒙時期之後,人類社會一步步走向米歇爾·福柯所稱的'紀律/規訓社會'(disciplinary
society)。形形色色的'律'和'規',都是這個規訓社會後天加諸於人們的一種discipline,然後人們再自覺地依這個discipline去評斷他人。對人類自然史和社會史的回溯可以幫助我們更深刻地認識自己。
福柯先生人家有這個本事,敏銳地意識到現代社會對其成員這種潛移默化的規訓力,他就成了社會哲學理論大家。Milo翹了兩回大學到底沒把書念完,他要是好好讀讀歷史給地雷們編個年譜,哪些可以趟哪些敢擦擦邊兒哪些絕對不能碰,就能大約心裡頭有個譜兒,不至於如今大把吃後悔葯。
人類社會一邊走著,一邊給自己埋著雷。動機當然非常好,是為了讓大家都一起往正道上走,走歪了的就咣嘰炸他一下子。但是哪裡是'正道'誰敢拍胸脯打保票?據說只有基督小伙兒敢,可他又堅決死活也不敢再造訪人間了。埋的雷有時候把自己炸得太厲害搞到寸步難行,大家只好再排雷。人類社會,特別是西方社會,就是這麼不斷埋地雷排地雷炸得人莫名其妙人仰馬翻的一個超級精彩過程。
Pedophilia這顆雷引信既長又極其敏感,一般凡夫俗子的人可千萬別往前靠。納博科夫先生當年寫了本洛麗塔,雖然那屬於Hebephilia而非Pedophilia,這顆雷可是但凡能沾上點邊的都負責炸。好在他是個大文學家那又不過是部小說,後來大家也就把雷挪了挪窩放他過去了。不過誰要敢玩真實生活一定炸他沒商量,Milo就是一小不拉子troll想趟雷根本不夠份量,只能怪他自己不自量力啊!
左派和右派們都在做著徒勞的努力搶佔道德制高點,在智慧的眼中那些'制高點'都不過是些不起眼的小土丘。我既不喜歡左派,更不待見右派,倒是有點可憐Milo這個大嘴巴provocateur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