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尼摩在《什麼是西方》(Qu'est-ce que l'Occident, Philippe Nemo) 這本書里給我們講了當年奧斯曼神聖帝國駐維也納大使先生的一段故事:
「… 這位大使當時身處奧匈帝國皇帝的隨行人員的行列中,在帝國首都的大街上看到了一幕對西方人來說正常,可是對他而言卻刺激極大、不易理解的景象:在一個十字路口上,一位婦人開始穿過街道,她沒有注意到正在接近的皇帝一行。騎馬行進在最前面的弗朗索瓦-約瑟夫皇帝立刻停住自己的坐騎,他身後的隨行人員及所有的騎士(都是大領主和宮廷高官)一眾也都停下來。皇帝摘下帽子向這位婦人致意,終於認出皇帝的那位女士也同樣十分有禮貌地向他致敬。然後,在婦人穿過街道之後,皇帝示意隨行隊伍繼續前進。當天晚上,大使給蘇丹寫了一份公文。他讓偉大的蘇丹放寬心懷:我們根本不必懼怕這個民族,因為他們甚至會給一個女人讓開路。」
接下來的世界歷史是這樣紀錄的:大使先生有幸在有生之年親眼見證了代表著偉大光榮正確伊斯蘭文明的奧斯曼大帝國覆沒了,消失了,終於的土崩瓦解掉了,它不得不給那個'甚至給一個女人讓路'的文明讓開了路。
今天的我們回頭去看,當年的那個'甚至給一個女人讓路'的文明也已經遠遠不能符合現代人的基本文明要求,不是因為我們更'政治正確'了,而是因為我們又在從動物向人的路途上多邁進了一兩步,更加自尊也更知道尊重他人。伴隨著人類從動物向人的演進,human decency的標準也在不斷發展變化著。現代文明,是個一步步走向個體尊嚴眾生平等的過程。
Human Decency,狒狒王國的狒狒國王當然不會具有,它是族中老大 - alpha male,老大自然享有恩澤全體女狒狒的特權,女狒狒們也自然樂於對它投懷送抱,狒狒的世界里沒有平等和尊重,更提不上尊嚴。它們有的只是尊卑上下成王敗寇弱肉強食 - '槍杆子裡面出政權',狒狒如果有哲學家,這會是它們唯一的思想體系。
人類還在努力從動物世界裡面走出來。嚴格地說,有些人群在努力,有些人群不努力,更有些人群根本拒絕和反對作這樣的努力。那個曾經嘲笑'甚至給一個女人讓路'的古舊文明今天依舊堅持著古趣盎然,它的現代繼承者伊斯蘭國依舊照老規矩把女人當成戰利品來享用。來自各種古舊文明的人們也依然仰慕著狒狒老大的alpha male特權,用'男人本性'來為其言論辯護,認為並無不當。勞駕,還是從你那箇舊世界的叢林里走出來吧!說是'動物本性'恐怕更加合適,一個具有human decency意識的男人是不會那樣對女人評頭品足評X品X的。
我們這個社會已經走到前面去了,古文明舊文明在這裡難再找到市場。有那來自古文明的人信誓旦旦地說,人類在叢林裡面長大就該永遠堅守在叢林裡面。我只能說,從動物長大到人的道路,走不走你當然有選擇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