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丘先生五十好幾的時候給自個兒謀到了魯國大司寇的爵位,總理政事。
老爺子高興啊!走道都輕飄飄地,像喝醉了酒一樣,與以往那個溫良恭儉讓的和氣佬形象大大地不符。子路見了十分不解,問他說:「老師您常說作君子的刀架脖子上不露懼色中了大彩也不喜形於色。您可怎麼一當了官兒就美得屁顛屁顛的呀?」
孔子知道他這位弟子性情耿直眼裡不揉沙子,也就不想跟他掰開揉碎地解釋,打著哈哈說:「是滴是滴,不過當了官就可以實踐'禮賢下士'、'為人民服務'的高尚責任,怎麼能不讓我高興呢?」
子路聽了似乎也有道理,點點頭退出去了。孔子看著他的背影微微搖了搖頭,心想:「唉,由也乏謀,無以取才啊!他要是在官場上混,還不跟進了絞肉機里一樣?」 - 老頭子當然不知道,子路後來真應了他想的,被人剁成了肉餡,雖然那是在戰場而不是在官場上。
孔子看子路走沒影了,回頭吩咐手下人去通知司法部門,讓他們隨便找個理由把少正卯那小子抓起來立刻正法,砍了腦袋再曝屍三日。
於是少正卯那具沒了腦袋的屍體就在新華門外旗杆底下曝晒了整三天。
這下子弟子們集體暈菜,大家一致公推子貢去跟孔子討個說法。
子貢小心翼翼向孔子提問說:「少正卯這個人可是魯國一大名人,人稱大V的。您剛一當上總書記就下令宰了他,會不會有些不大妥當?」
子貢這小子平時利口巧辯,是孔子學院辯論小組帶隊的,有時候在課堂上孔子都不一定能白活得過他。孔子知道不能像打發子路那樣對付子貢,就招招手說:「過來坐,我給你解釋原因 …,
「你知道天底下最壞的事情是什麼?比殺人放火坑蒙拐騙更壞的,就是'思想罪'啊!犯這種罪的人不和你一條心,不跟你走一條路,總是指責你、紀錄你的過錯、利用你的失誤。少正卯這樣的大V就是這樣的傢伙。不儘快消滅了他們,等他們成了氣候黨和國家可就要危了。
「自古以來這樣的例子很多很多。
「所以對少正卯這些大V們,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子貢聽著孔子這話,只覺得他是在犯渾不講理。可老頭子那雙眼睛紅紅的死盯著他看,竟讓他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低下頭唯唯喏喏地退了出去。
孔子心裡發笑:「這些個弟子啊,一直在我沒得志的時候跟著我,哪裡懂得!人在沒權沒錢沒勢的時候當然要韜晦著,一旦權錢勢在手,該露猙容就要露猙容!官場上混哪容得溫良恭儉讓。魯國人,跟他們講理是沒有必要的。跟他們渾不講理,一個個就全都老實了。聖人云,'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不是做文章','槍杆子裡面出政權、出霸權、出特權'啊。從現在開始,要讓這些弟子們在游泳中學習游泳,在階級鬥爭中學習鬥爭了!」
(孔子為魯司寇,攝行相事,有喜色.仲由問曰:「由聞君子禍至不懼,福至不喜,今夫子得位而喜,何也?」孔子曰:「然,有是言也.不曰樂以貴下人乎?」於是朝政,七日而誅亂政大夫少正卯,戮之於兩觀之下,屍於朝.三日,子貢進曰:「夫少正卯,魯之聞人也,今夫子為政,而始誅之,或者為失乎?」孔子曰:「居,吾語汝以其故.天下有大惡者五,而竊盜不與焉.一曰心逆而險,二曰行僻而堅,三曰言偽而辯,四曰記醜而博,五曰順非而澤,此五者有一於人,則不免君子之誅,而少正卯皆兼有之.其居處足以撮徒成黨,其談說足以飾褒榮眾,其強禦足以反是獨立,此乃人之姦雄者也,不可以不除.夫殷湯誅尹諧、文王誅潘正、周公誅管蔡、太公誅華士、管仲誅付乙、子產誅史何,是此七子,皆異世而同誅者,以七子異世而同惡,故不可赦也.詩云:『憂心悄悄,慍於群小,小人成群,斯足憂矣.』」 --- 《孔子家語-始誅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