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北齊北周的生死博弈和殘酷殺戮的政權更替（九十八）

  高儼是北齊太上皇高湛的第三個兒子，深得父親和母親胡后的寵愛，他當時兼任京畿大都督，領軍大將軍，御史中丞。按照魏朝舊制，御史中丞外出時，與皇太子分路而行，王公都要遠遠靠邊停車，拉開拖牛，解開車軛置於地上，等待中丞車輛經過，以示尊敬。如果有遲延或不駐車頓軛的，御史中丞的前驅儀從就會揮動赤棒棒打他們。後來北齊時候，這項儀式已經廢絕，可是太上皇想要尊寵高儼，就命令依然按照舊制實行。高儼有一回從北宮出來，將要去御史中丞府，當時京畿大都督府的步騎，領軍大將軍府的官屬，御史中丞的車前依仗，全都出動，跟隨在他前後。太上皇和胡后在華林園東門外搭帳幕，坐在裡面觀賞，故意叫宦官馳馬沖往高儼隊前的依仗，結果立即被攔截下來，宦官說自己奉有敕令想要硬沖，被前驅儀仗揮動赤棒一下打碎了他的馬鞍，馬受到驚嚇，把宦官從馬上摔了下來。太上皇看到此情此景，開心大笑，認為很好，派人傳敕令，叫高儼停車，傳語慰問了很久。當時鄴城出來圍觀此情景的人擠滿大街小巷。

   高儼長留在宮中，坐在含光殿批閱公文，他的叔父輩見到他都要下拜。太上皇有時去晉陽，高儼常留守鄴城。每次太上皇啟駕他都送行。有時送到半路，有時一直送到晉陽才返回。他的器玩服飾都與哥哥齊主高緯的相同。日常用品也同齊主高緯一樣全部由官庫供給。他曾經在南宮齊主高緯處看到用新冰冷凍的早熟李子，回府後大發脾氣說：「尊兄已有的，我為何沒有？」從此以後只要齊主高緯先得到什麼新奇玩意兒，官庫的屬吏等就必會獲罪受罰。高儼性格剛毅而有決斷，曾經對太上皇說：「尊兄懦弱，怎能領導左右臣屬？」太上皇經常誇獎他的才幹，甚至有廢黜高緯另立高儼的意思，被胡后勸阻，才打消了念頭。

   陳朝叛將華皎派遣使者去引誘章昭達一同反叛朝廷，章昭達把使者執送去了健康。又派人去勸說程靈洗，程靈洗直接斬殺了使者。華皎因為武州地處要害，又派人去勸誘武州都督陸子隆，陸子隆不聽，華皎就出兵攻打他，然而無法攻克。巴州刺史戴僧朔等下屬華皎統領，長沙太守曹慶等，原本就是華皎的屬下，也聽命於他。司徒陳頊擔心長江上游的郡守縣宰等會歸附華皎，請陳廢帝下詔寬赦湘，巴二州受華皎脅制的人。九月，乙巳日（初七），陳廢帝下令誅殺了華皎留在京城的全部家屬。

   西梁主蕭巋任命華皎為司空，派遣柱國王操率兵兩萬援助華皎。北周荊州總管權景宣率領水軍，大將軍元定率領陸軍，衛國公宇文直總督水陸兩軍，與華皎所部一同伐陳。淳于量軍駐守夏口，宇文直屯兵魯山，派元定率軍數千圍攻郢州。華皎軍駐紮在白螺磯，與陳朝吳明徹軍相對峙。徐度，楊文通由嶺路出擊偷襲湘州，俘獲了華皎留在湘州後方的所有軍士家屬。

   華皎會合北周和西梁的水軍，順流乘風而下，軍勢強盛，與陳朝軍交戰。淳于量，吳明徹先以眾多小舟糾纏西軍大艦，西軍大艦發射箭石，箭石將盡時候，淳于量才派出大艦攻擊他們，西軍戰艦在陳軍大艦的箭林石雨攻擊之下，損傷慘重，沉沒水中。西軍又在船艦上裝載柴薪，順風放火，然而轉瞬之間風勢轉向燒到了自家船艦，結果西軍大敗。華皎跟戴僧朔單船逃走，馳過巴陵，不敢登岸，直奔江陵而去。周衛國公宇文直也逃奔江陵。

   北周陸路將軍元定進退無路，砍伐竹林開闢通道，且戰且走，想要逃往巴陵，不料巴陵已被陳朝將領徐度佔領。徐度派遣使者假意跟元定結盟，答允縱放他歸國，元定相信不疑，放下武器，結果被徐度拿下，俘虜了他的所有部眾，並擒獲西梁大將軍李廣。後來，元定憤怒而死。華皎失敗后，他的黨羽曹慶等四十多人都伏罪被殺。

   吳明徹在陳軍取得對西軍的勝利后又乘勝攻打西梁的河東郡，將其攻佔。

   周衛國公宇文直把此次戰爭的失敗歸罪於西梁的柱國殷亮，西梁國主蕭巋知道罪不在殷亮，但不敢違抗北周的意旨，只好冤殺了殷亮。

   這年十二月，北周晉國公宇文護費九牛二虎之力從北齊接回北周的老母親逝世，宇文護請假守喪，然而不久，周主宇文邕下詔，請他節哀復職，繼續主持國家軍政大事。（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