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北齊北周的生死博弈和殘酷殺戮的政權更替（二十三）

 宇文泰進入了上邽城，接受侯莫陳悅的府庫，財務堆積如山，宇文泰秋毫不取，全部拿來賞賜給士卒，左右的人有竊得一個銀瓮回來的，宇文泰知道后問罪處罰他，把銀瓮剖開賞賜給將士們。

   夏州長史於謹對宇文泰說：「明公您佔據關中險固之地，將士驍勇，土地肥沃。如今，天子在洛陽，受一群奸臣所脅迫，如果明公您能向天子表明您的誠懇，分析時勢的厲害，請天子遷都到函谷關以西的地方，然後挾天子以令諸侯，遵奉天子的命令去討伐叛亂之徒，這是齊桓公，晉文公一樣的霸業，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宇文泰認為他的意見很好。

  丞相高歡看到宇文泰已經平定了秦州，隴西等地，就派遣使者去對他說好話，贈送豐厚的禮物，想要結交籠絡宇文泰，宇文泰不接受，把高歡的信封好，派遣都督張軌獻給皇帝元修。斛斯椿問張軌說：「高歡叛逆，想要謀取天下，路人都知道，按照常理，天子所能依靠的，只有位居西方的宇文泰了，但不知道宇文泰與賀拔岳相比（能力）怎麼樣呢？」張軌回答說：「宇文公文足以治理國家，武足以平定叛亂。」斛斯椿說：「如果真象你所說的，那就真的可以依靠他了。」

   皇帝命令宇文泰派兩千騎兵鎮守東雍州，以作聲援，又命令宇文泰本人率軍緩緩向東開拔。宇文泰任用大都督梁御為雍州刺史，叫他率領五千步兵和騎兵為前鋒。之前，丞相高歡派遣他的都督韓軌率兵一萬名佔據蒲反以救助侯莫陳悅，雍州刺史賈顯度用船去迎接他。梁御見到賈顯度，遊說他歸從宇文泰，賈顯度就出來迎接梁御的軍隊，梁御入據了長安。

   皇帝封宇文泰為侍中，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關西大都督，略陽縣公，又授權宇文泰可以自主封官拜爵。宇文泰就任命寇洛為涇州刺史，李弼為秦州刺史，任命前略陽太守張獻為南岐州刺史。原南岐州刺史盧待伯佔據著刺史官位不肯讓出，宇文泰派遣輕騎兵去襲擊擒獲了他。

   侍中封隆之對丞相高歡說：「斛斯椿那幫人現在京師，一定會構成禍亂。」封隆之和僕射孫騰爭著要娶皇帝的妹妹平原公主，結果平原公主嫁給了封隆之。孫騰心裡惱怒就把封隆之對高歡說的斛斯椿的那些話泄露給了斛斯椿，斛斯椿又轉而稟報給皇帝。封隆之得知后很害怕，逃回自己家鄉去避禍，高歡把他招請到晉陽。剛好孫騰因為帶兵器入省，擅自殺害御史，害怕被治罪，也跑去依附了高歡。兩人冤家路窄，投到了一處。高歡的內弟領軍婁昭因病辭職回到晉陽，皇帝派高歡的眼中釘斛斯椿兼任領軍，又另外改派了都督及河南，關西等諸處的刺史。華山王元鷙駐鎮徐州，高歡讓大都督氐珍奪去了他的城，逼他繳出了鑰匙。建州刺史韓賢，濟州刺史蔡儁，都是高歡的同黨，皇帝作為對高歡驅趕元鷙的報復就廢置了建州，免去韓賢的職位，又指使御史舉發蔡儁的罪，用汝陽王元叔昭代替蔡儁的職位。高歡向皇帝進言說：「蔡儁功勛很重，不宜解奪他的職位；汝陽王的善德，應當做一大州的刺史；臣的胞弟永寶，才不配位在定州擔任刺史，可以退讓給賢能的汝陽王。」皇帝知道定州是高歡控制的勢力範圍，所以根本不聽從高歡的建議。五月，皇帝選拔勛貴子弟增設六百名禁衛軍，和二百名禁衛騎兵軍官。

   皇帝元修想去攻伐身在晉陽的高歡，下詔戒嚴，對外佯稱：「朕將親自率軍討伐南梁。」徵召河南等諸州的軍隊，在洛陽舉行盛大閱兵，南邊到達洛水，北邊直到邙山，皇帝身披盔甲與斛斯椿親臨檢閱。六月丁巳日，皇帝密詔丞相高歡，宣稱：「宇文黒獺（宇文泰），賀拔勝頗有反心，所以朕假稱攻伐南梁，實際上是暗中有所準備；王（高歡）也應該共同協助對抗。讀完焚燒掉。」高歡上表回答：「荊州，雍州將有背叛的陰謀，臣現在就暗地裡統御三萬兵馬，從河東渡過去，又派遣恆州刺史庫狄乾等率兵四萬從來違津渡河，領軍將軍婁昭等率兵五萬去攻討荊州，冀州刺史尉景等率領山東兵卒七萬，突騎兵五萬去攻討江左，大家都統御所部，聽候陛下處理分派。」皇帝知道高歡已經覺察到自己的真實意圖，於是拿出高歡的奏表，要群臣共同商討對策，想要阻止高歡的軍隊。另一方面，高歡這邊也聚集了幕僚官佐共同商議對此，又上表說：「臣被陛下所寵信的佞臣挑撥離間，終有一天陛下會懷疑臣的一片忠心。臣如果敢辜負陛下，願受上天懲罰，斷子絕孫。陛下如果相信臣的一片赤誠之心，就讓軍隊不要輕舉妄動，希望陛下斟酌衡量輕重厲害，把那一兩個奸佞的臣子廢除掉。」（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