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北齊北周的生死博弈和殘酷殺戮的政權更替（十六）

  爾朱仲遠，爾朱度律等人聽聞高歡起兵，依仗己方兵勢強盛，不把高歡放在眼裡，唯獨爾朱世隆知道高歡雄才大略，感到憂心忡忡。爾朱兆率領兩萬步兵和騎兵出井陘，進攻殷州，李元忠抵擋不住，棄城投奔信都高歡處。八月，爾朱仲遠，爾朱度律率兵討伐高歡。魏朝派爾朱仲遠做太宰，爾朱天光做大司馬。

  孫騰遊說高歡說：「現在我們與朝廷斷絕，號令無所稟受，如果我們不也立個皇帝的話，那麼眾人會喪氣離散。」高歡採納了他的建議，於是，立渤海太守元朗為皇帝。元朗在信都城西邊即帝位，改年號為中興。派高歡做侍中，丞相，都督中外諸軍事。派高乾做侍中，司空，高敖曹做驃騎大將軍，冀州刺史。孫騰做左僕射。

  爾朱仲遠，爾朱度律與驃騎大將軍蔛思椿，車騎大將軍賀拔勝，車騎大將軍賈顯智駐紮在陽平。爾朱兆駐紮在廣阿，人數號稱有十萬人。高歡行使反間計，放風說：「世隆兄弟圖謀殺掉爾朱兆」，又說：「爾朱兆和高歡合謀要殺爾朱仲遠等人」，這樣引起了爾朱氏相互之間的猜疑，軍隊徘徊不進。爾朱仲遠等人多次派遣蔛思椿，賀拔勝前往曉諭催促爾朱兆，爾朱兆被催促多次后，總算率領三百輕騎兵前來與爾朱仲遠相會，但依然疑心重重，兩人一起坐在帳下，爾朱兆一臉警戒不信的神色，手裡揮動馬鞭，長嘯凝望，疑心爾朱仲遠會算計自己，坐了一會後，忽然起身快步走出，賓士而還。爾朱仲遠派遣蔛思椿，賀拔勝去追爾朱兆，企圖向他說明，使之回心轉意。爾朱兆乾脆把蔛思椿，賀拔勝捉拿回營。爾朱仲遠，爾朱度律見此情形大為恐懼，急忙率兵往南逃走。爾朱兆捉拿賀拔勝后數說他的罪狀，準備要殺掉他。說：「你殺了衛可孤（一個六鎮起義的首領），這是第一樁罪；天柱（爾朱榮）薨后，你不和世隆等人一起前來，卻反而幫著敬宗東征仲遠，這是第二樁罪。我早就想要殺你了，現在你還有什麼可說的？」賀拔勝毫無懼色，慷慨陳詞說：「衛可孤是國家的大禍患，我父子將他誅殺，功勞不小，反而是一樁罪過嗎？天柱被殺，是以君誅臣，我寧可辜負王，不願辜負朝廷。今天的事情，生死之權操在大王你的手裡，只是寇賊高歡近在眼前，大王你卻骨肉之間相互猜忌讎隙，從古至今，像這樣子的沒有不滅亡的。我並不害怕死亡，只恐怕大王你失策啊！」爾朱兆聽后，赦免了賀拔勝。

   高歡將要和爾朱兆交戰，擔心爾朱兆人多勢眾實力強大，向他的親信都督段韶請教，段韶說：「所謂人多勢眾，是要能夠得到眾人出死力；所謂強大，是要能夠得到天下人的真心擁護。爾朱氏對上弒殺天子，對中屠殺公卿，對下暴虐百姓，大王您以順討逆，好比熱湯澆雪，他們哪裡談得上什麼強大呢！「高歡說：」話雖是這樣說，但我畢竟以小敵大，如果沒有天命助我恐怕也是難以成功的。「段韶說：」我聽說』小可以敵大，因為小的有道而大的無道。『』皇天沒有親疏遠近，皇天只幫助有德者。『爾朱氏對外擾亂天下，對內失去英雄的心，智者不為他出謀劃策，勇者不為他衝鋒陷陣，人心已經背離他而去，天意會幫助誰還不是明明白白的嗎？「

  高歡進攻鄴地，通過挖掘地道，攻下了鄴城，俘虜了李元忠之前所說的」狡猾的胡人「劉誕。委派楊愔做行台右丞。高歡樹立的皇帝元朗率領百官進駐到鄴城，以高歡為丞相，柱國大將軍，太師；以高歡長子高澄為驃騎大將軍。

  爾朱兆和爾朱世隆等人互相猜忌阻撓，爾朱世隆為了討好爾朱兆卑辭厚禮曉諭對方，打算讓爾朱兆趕赴洛陽，一切唯爾朱兆所欲，又請節閔帝元恭迎娶爾朱兆的女兒做皇后；這樣才贏得了爾朱兆的歡心，爾朱兆和爾朱天光，爾朱度律重新再訂立誓約，彼此又變得相互親睦起來。

  532年，閏月，壬寅日（初八），爾朱天光從長安，爾朱兆從晉陽，爾朱度律從洛陽，爾朱仲遠從東郡一起開拔到高歡所在的鄴地來會師討伐高歡，人數號稱有二十萬之眾，夾著洹水兩岸駐紮軍隊，節閔帝元恭派長孫稚做大行台，總督他們。（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