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風血雨里的南明短命王朝（十四）

弘光帝一行從南京倉皇棄城出逃，在溧水失散之後，大學士馬士英帶著數百兵卒護送朱由菘的母親鄒太后前往浙江。五月二十二日，馬士英一行人到達杭州，潞王朱常淓攜在杭州的官員都來朝見。當時，馬士英還抱希望於弘光帝到達蕪湖后依靠黃得功等部兵力扭轉戰局。不久，阮大鋮，朱大典和總兵方國安等逃來，方知黃得功兵敗自殺，弘光帝被俘。馬士英失去指望，無奈之下，同在杭州的官僚商量請潞王朱常淓監國。六月初七日，文武官員朝見鄒太后，請命潞王監國。鄒太后隨即發布懿旨命潞王監國。然而，此時的形勢已經同之前一年江南立國時大不一樣，朱常淓唯恐出任監國將會成為清廷打擊的主要目標，拒絕接受，在鄒太后流淚反覆懇求勸說之下，才勉強答應。潞王朱常淓就是當初東林黨人以立賢為名，積極支持與朱由菘競爭帝位的那位，由他後來的表現看，實在比弘光帝朱由菘也強不到哪裡去，完全擔當不起一個「賢」字。

朱常淓監國后，任命了一批大臣官員，但實權仍然掌握在馬士英等一伙人手中。當時江南未被清軍佔領的地方還很多，各地義軍起義此起彼伏，有識之士黃道周勸朱常淓不要只看到馬士英，阮大鋮等人掌握的少數兵力，而應積極響應民間義軍收攏民心，在朱常淓監國的第二天，黃道周就建議他十天之內即位為帝，「使群臣百官有所瞻依」。可是，朱常淓爛泥糊不上牆，監國次日，就採納馬士英的意見，派陳洪範去向清軍求和，以割讓江南四郡為條件。陳洪範就是當初弘光朝派去北京通好的那個暗中降清的姦細。被時人稱為「活秦檜」。

就在朱常淓，馬士英仍在夢想苟且偷安的時候，清軍卻迅速逼近杭州。六月十一日，清軍進抵塘西，馬士英交回內閣引信，逃入鄭鴻逵的兵船。阮大鋮，朱大典則從富陽乘船逃亡婺州。

此時，陳洪範同清軍統帥貝勒博洛已經達成協議，回到杭州與大臣張秉貞一起勸朱常淓投降清廷。朱常淓貪生怕死，決定奉表降清。總兵方國安原先率兵護送弘光帝到蕪湖，朱由菘被俘后，他們又來到杭州，所部兵馬尚有萬人，原準備擁立潞王保衛杭州。不料朱常淓已決計不戰而降清軍，在方國安兵馬同清軍激戰於湧金門下時候，朱常淓竟然「以酒食從城上餉滿兵」。方國安等極為憤怒，東渡錢塘江，後來參加擁立魯監國的行列。

六月十四日，清軍不費吹灰之力佔領杭州。博洛乘勢派出使者招降浙東各州府和避居這一地區的明藩王，周王，惠王，崇王赴召，被送到南京，后與弘光帝，潞王一同被押送北京。湖州，嘉興，紹興，寧波，嚴州等府州官也紛紛納土降清。

1645年七月，多爾袞得到潞王朱常淓投降，江浙一帶不戰而定的捷報后，認為南方用兵已經基本結束，下令多鐸，博洛班師回朝。弘光帝和潞王，惠王，周王，崇王以及在南京投降的弘光朝大臣王鐸，錢謙益，趙之龍，徐久爵等都被隨軍帶回北京。南京改為江寧府，任命勒克德渾和葉臣鎮守該地。任命洪承疇為「招撫江南各省地方總督軍務兼理糧餉」會同勒克德渾，葉臣接管江南。對於俘，降的明朝弘光帝和諸王，清廷原許諾「給以恩養」，朱由菘的嫡母鄒太后在押送北京途中跳入淮河自殺，潞王朱常淓被帶到北京後上疏感激清廷，表示對清廷許諾給予銀兩，房屋「感激不盡」，表示要「結草銜環」「舉家焚頂」祝頌清朝統治者「聖壽無疆」，但次年五月，弘光帝朱由菘，潞王朱常淓，和其他降清的明朝藩王都在北京被殺。清廷宣布的罪狀是這些明朝藩王「謀為不軌」，企圖擁立潞王朱常淓造反。當時因為各地抗清鬥爭逐漸高漲，清廷遂不顧「給以恩養」的許諾，把他們全部斬殺，以消除後患。（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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