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躁動（二）

嚴老五在女生家裡一幫一，幫她學英文，兩人耳鬢廝磨正入佳境，忽聽門外喊一聲：嚴志武電話。那是個尚未發育的小孩子嗓音，嚴老五和女生吃一驚，停止說話正襟危坐，豎起耳朵仔細聽。「嚴老五齣來聽電話。」又喊一聲，接著還聽到下面「砰砰砰」幾聲敲門聲。

「你來我家時，有人看見嗎？」女生問嚴老五。「沒有啊！我還特地看了的，一個人都沒有，連個鬼都沒有。真是活見鬼了。」

女生起身蹙到窗前從窗角隔著玻璃向外張望，看到家住前排樓里的大剛弟弟小剛站在樓下門前邊喊叫邊拍射門還邊回頭看遠處，順著小剛視線，女生看到小剛哥哥大剛，還有外號豬頭的凱子和另外兩個半大小子站在稍遠樹下，邊朝這裡指指點點邊嬉皮笑臉地說笑。

女生稍一遲疑，忽地推開窗門，探頭窗外沒好氣地說：嚴志武電話，你敲我家門幹嘛？

「咦，他不是在你家嗎？」小剛笑嘻嘻地說。

「誰說他在我家啊？不在。去去去。找嚴志武你到他家去找。」

「我看到他到你家的。」小剛說。

女生一愣。回過神來，說：「你看錯了，沒人來我家。找嚴志武你去他家找。」

這時大剛，凱子和另兩個半大小子朝這裡走過來，你一言我一語地扯著嗓子喊：嚴老五齣來！別躲在裡面做縮頭烏龜。

女生趕緊關上窗門，返身回到嚴老五身旁。

「哎呀，你把話說得那麼死。說我不在，這樣我不是出不去了嗎？」嚴老五說。
「你不是說連鬼都沒看見你來的嗎？」

「是啊，我看了的，院子里一個人都沒有，確實沒人看見。」

「那現在他們看見了，就在門外堵著呢。你出去呀！」

「可是你已經說我不在了，我怎麼出得去呢？」

門外大剛，凱子他們砰砰砰地敲門，一邊此起彼伏地喊叫：嚴老五齣來！敢作敢當，別他媽的做縮頭烏龜啊。

嚴老五抓耳撓腮一臉焦灼，女生很不屑地冷眼旁觀。忽然嚴老五說，「不行，不能這樣坐以待斃。我從你家後窗水管爬下去，溜回家去吧。」

女生說：「弄得那麼做賊心虛。真的像個賊似的。」

嚴老五說：「沒辦法啊。只有這麼辦了。我爬下去后，繞到前面露一露面，讓他們看到，這樣他們就沒話說了。」

嚴老五和女生走進背面房間，隔著窗玻璃仔細向外張望，窗外院子里靜悄悄的不見人影，嚴老五說：「就這麼辦，從這裡爬下去。」

嚴老五推開窗門，順著水管往下爬。當他爬了大半程，行將落地時，說時遲那時快，大剛，凱子他們幾個人忽然從房角顯身出來。一邊哈哈大笑，一邊飛快地跑到水管下圍住嚴老五，扯著他的褲腿一把將他拉將下來。

「早就料到你小子要調虎離山，玩這招金蟬脫殼了。哈哈哈。」豬頭凱子得意地說。

「哎呀哎呀，放手，放手，各位兄弟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嘛。」嚴老五邊掙脫幾個人的拉扯推搡邊低聲下氣賠笑臉說。

「你不是不在的嗎？怎麼突然又在啦？啊？」大剛說。

「誰說嚴志武在我家啊？不在，去去去，找嚴志武去他家找！」豬頭凱子抬頭對著女生家後窗捏著嗓子大聲學那女生的腔調說話，他料定此刻女生一定躲在窗后觀看這幕情景。

「說，你在裡面都幹了什麼好事？」大剛說。

「沒幹什麼，我們就是一起學英語呀。」

「學英語還要躲著藏著假裝不在嗎？學英語還要爬水管嗎？糊弄誰吶？一男一女躲在裡面干好事，還不從實招來！」豬頭凱子說。

「確實就是學英語，什麼都沒幹，確實沒幹，向毛主席保證沒幹。」嚴老五急扯白臉地說。

「你看，這小子褲襠都還沒繫上呢，還說沒幹好事。」凱子豬頭指著嚴老五的褲襠說，那褲襠有一粒扣子沒扣，敞開一個小口。

嚴老五低頭看見，急忙伸手去系扣子。

「別系別系，這是證據。哈哈，干好事的證據。」豬頭凱子說。大剛幾個人拉扯住嚴老五的手，阻止他。

「凱子，你幹嘛這麼跟我過不去？！不要這樣好不好。」嚴老五說。

「你不從實招來，怎麼能便宜了你。」

「對，從實招來。」大剛喝道。

嚴老五不再吭聲，大剛幾個人開始將他推過來搡過去。

「扒他褲子。」凱子豬頭忽然喊道。

於是，那幾個人一哄而上，要扒嚴老五的褲子。嚴老五弓腰扭曲身子，拚命掙扎，一面聲嘶力竭大聲喊叫。（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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