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淡淡的月光,透出徐徐的陰冷,照白了學堂的老瓦殘磚,婉轉著,滿滿的故事。我徘徊在舊時的夢裡沉吟,彷彿望見一個老人的笑顏,從那個時代飄來……
憶起那時,坐在你膝下嬉戲的日子無限好,只是當年蹤跡飄零遠,而今物是人非幾多愁。忽夢如昨,故人依舊在,只是我再也無法觸摸你面帶微笑的臉龐,再也無法聽你細聲訴說美猴王的故事,但是往後,你就是我心中永遠的美猴王。
回憶就像一條悠長的老巷子,越往裡走,故事就越深沉,然後在盡頭的荒涼一隅,開出了懷念的花朵,它會隨著歲月的輾轉,開得更絢爛。
有擺戲台的地方,就會有你的身影,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什麼是忠實,也學會了如何對待自己的信仰,你用一雙純凈的雙眼帶著渴望的神色,望著台上的可人兒,便不由自主地也會跟著哼唱兩句,一種真實實在的喜愛油然而生。兒時的我也愛跟著你去看戲,但與你不同的是你愛的是戲,我愛的是糖,每每戲台擺起,總有一些伶人的商販,叫賣著糖果、瓜子兒、杏仁兒,那時候的我就會嚷嚷要買,糖不入口,絕不罷休,儘管如此,每每看戲,你還是會帶上我,因為你是那麼地疼愛我。
也許在你感受幸福快樂的時候,總有噩運降臨,熱愛會付出沉重的代價,但是深情不會因此而改變,有時候我甚至在想,如果時光可以重來,你會不會依舊義無反顧,後來我才明白,無關重來,都是一樣的抉擇,因為愛與追求於你而言是最崇高的,哪怕由於追戲,不幸遭遇車禍的你,從此再也無以往健步如飛,再也無以往笑容滿面,整日倚杖而行,整天神志不清,但是每每聽聞有擺戲台,你總會嚷著要外婆帶你去,聽到喜愛的片段也會一如既往地哼哼,看到賣糖果的也會一如既往地給我買些……
過往如夢,隨時間飄遠,但是關於你的過往卻一直都在,關於你的夢境記憶猶新。一個人能珍惜什麼呢?或許是回憶,又或許是曾經,在有關你的往昔里,我快樂地成長,盼得能伴你終老,盡孝德之尊,然命運弄人,傷卻靜好的期盼,一如傷著初時鏗鏘的信仰。一曲終了為誰吟唱,微風輕拂滌塵心,留一份朦朧,留一份沉醉,這世間於你的敬仰是戲,誰也無法去丈量它於你心中的高度,就在一朵花開的時間裡,莞爾一笑,淡看塵緣,浮華如夢,心如風,以灑脫之心,在四季里慢行,走出屬於自己獨特的風景。
今昔,我已經變得亭亭玉立,成為了你希望的模樣,遠方的你啊,是否面帶慈容看著?失去的不會再回來,回憶一直都在,隨時光的打磨,褪掉悲傷,變成所有的成長。只是,此刻與夢細語,我不願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