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哥三十歲出頭便坐上公司主任級別的位置,算是年輕有為。可是英雄總是難過美人關,喜歡上了公司里新來的一個女職員,而且還是有男朋友的那種。之前一起吃宵夜的時候,我總會說新來的女職員有哪些哪些挺好看的,奎哥卻漠不關心,然後像是毫不經意地說:「我覺得淑靜挺不錯的。」接著我會說:「是啊,確實不錯。」那時我認為奎哥和我一樣,評價淑靜就像評論路過的那些好看的女孩一樣,頂多是一種純粹的好感,於是便沒有多想。
有一天,奎哥突然向淑靜表白了。跟預料中的一樣,淑靜沒有答應不過也沒有拒絕。但是從二天開始所有人都能看到,奎哥和淑靜幾乎是形影不離,在飯堂的時候,在操場的時候,甚至是在辦公室的時候。大家也從中嗅出一種別樣的曖昧。畢竟是有男朋友的人,漸漸地,議論就像初秋的落葉,一片接著一片,回頭咋一看竟鋪滿了一地。淑靜並不是那種春心蕩漾的人,或許是男朋友對她太不好,或許是在錯的時間裡遇到對的人。這並不是她的錯,但事情本身就是一種錯誤。為了及時制止這種錯誤,淑靜突然有意地遠離奎哥。奎哥不是傻子,知道淑靜的顧慮,但他希望他們能將錯就錯。
一個夜晚,奎哥很不容易把淑靜邀請到他的辦公室。撲地一聲,單膝跪地,奎哥拉著淑靜的手再次深情告白。淑靜不敢看奎哥的眼睛,因為此時她已經哭得稀里嘩啦。再看,或許她會怕自己再也控制不住。那晚,奎哥終究還是沒有盼到淑靜的點頭,反被告知了一個噩耗——淑靜在下周五要回老家工作以方便照顧卧病在床的母親。
那晚過後,奎哥和淑靜時而形影相依,時而形單影隻。這幾天對他們來說既是難熬又是那麼不舍。很快就到了周四,淑靜離開的前一晚,奎哥把我拉到大排檔,一來就讓服務員先上了一打酒。他堅定地說:「今晚我要喝醉,明天我就不去上班了。我不想看到她離開,我不會去送她。」我們走的時候,把剩下的半打啤酒退掉了,因為奎哥喝了兩瓶便吐得一地都是,反倒我卻喝了四瓶。我想他吐了也好,順便把心中的鬱悶也吐出去吧。
第二天上午,奎哥還是去送了她,不過只送了幾步路。因為淑靜的男朋友特意過來幫她搬東西。淑靜走後,奎哥給我發一段地址信息,告訴我如果他失蹤了好讓我報警去那裡找他。原來不知道他怎麼弄來淑靜的老家地址,當天就買了去那裡的火車票。
火車上沿途的風光美不勝收,只是奎哥毫不在意,因為他知道他即將要到達的地方更美。雖然淑靜還沒回老家,她告訴奎哥的是過兩天再回,但正是趁她還沒回家的時候,他想瞞著淑靜,去看看她呆過的學校,去看看她走過的大街小巷,甚至去看看她居住的屋子。
我的腦海里忽然浮現出一首歌的旋律,然後回復了他:「奎哥,去吧,去走過她來時的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