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賞畫》之七十：讀李昭道

讀李昭道
 

李昭道，唐著名畫家李思訓之子，子承父業，將青綠山水畫推向一個高峰。在談李昭道畫之前，我想談一點李家父子的畫與顧愷之、展子虔不同處。我們知道，顧的《洛神賦》中有山水筆。但其中的山水只是「配角」，人物是「主角」，「人大于山」是顧畫面的主要特點。到了展氏那裡，山水是主角了，人物是配角，但展畫面欠構圖、少取捨，整體來看，蕪雜散亂，沒有主次分明之感。山水畫到李思訓這裡，知道了構圖與取捨，但就我看到的《江帆樓閣圖》這份思訓的代表畫作來言，畫面分配不均衡，山與水比例不協調，有山重水輕之感。不論展氏或是思訓畫，人物退為次角，但人馬過於細小。雖然這樣特點到李昭道手下，仍然存在。但李昭道的畫，還是往前進了。——那便是：山水構圖更加整齊，層次感較強。
 
我這次賞的李昭道畫作是《明皇幸蜀圖》。

《明皇幸蜀圖》傳為摹本·絹本·設色·縱55.9厘米·橫81厘米。我粗淺的理解，它該是一幅歷史體載畫。因為整幅畫作，描繪了安史之亂后，唐明皇避禍亂於蜀的場景。但後來藏家與賞家，皆對此諱莫如深，乾隆曾在畫面上頭題寫一首詩云：「青綠關山迥，崎嶇道路長。客人各結束，行李自周詳。總為名和利，那辭勞與忙。年陳失姓氏，北宋近乎唐。」便是將明皇避禍事輕輕掩去了。細賞畫作，山巒疊嶂，雲霧飄緲，山徑蜿蜒，棧道盤曲，樹木雜綠，行客逶迤。以石青石綠勾山，以粉勾填白雲，山勢崔嵬，白雲輕婉，色彩古雅明凈。行客或騎馬或騎駱駝，或林中小息，或橋邊徘徊，姿態各異，平靜的畫面中透出一片慌亂。其中橋邊騎馬紅衣人，據蘇東坡考證，當為明皇，理由便是：玄宗的坐騎當是畫中那匹三花黑馬。賞罷這幅畫，掩卷哂然而笑：
  世人忙忙又碌碌，
  紛紛擾擾名利圖。
  你權能有皇家大？
  你財能有皇家足？
  一朝變亂皆丟去，
  官也如民金如土。
  不若從來隱山林，
  望君參透幸蜀圖。
 
  2008年9月 北京菜根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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