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救敬樂我想由你出面去找你的牛二叔放人,我先不出面。」「為什麼你不去?」「你看這個賬單。」說著從包袱里翻出一頁紙,「喔!好像是半仙賬本上的。「對,你看看。」春接過來一看:「牛二叔每年從半仙那裡分貢銀千兩?已拿了六年啦?」「對,牛二叔就是六年前來這兒當縣令的。」春看了賬單驚住了,心中好好的牛二叔變成了一個貪官,那種失落和悵惘,說不明白是什麼感覺。夏看春難受的樣子忙道:「也許現今的官場都是這樣的,要不怎削尖腦袋往官場里鑽呢?可怕的就是你牛二叔,明知半仙是靠用毒害人謀財積攢的錢財,作為一縣父母官,不但不為民除害,反而坐地分贓,如果此事由他上級發現,他還能當這個官嗎?說不定來個連坐,把頭掉了也不一定。怪不劉半仙能在禹王閣逍遙自在無法無天。」
「那我怎麼對他說呢?這畢竟是件大事。」「這還不好辦,牛二楞能當上縣令還不是靠你父親,你就問一個大毒梟在他縣裡謀財害命為何不管?我來探訪你,就被他用毒迷暈倒在山上,不是父母派來保護我的夏哥哥,聯絡趙家寨趙文軒、趙文庭兄弟倆位義士,一舉將那半仙殺死,我就要在你的縣裡被害了,你說你可恨不可恨?而史家莊村眾中毒一事,也是半仙死黨逃跑時將毒瓶打碎在山澗中造成的,與李敬樂一點關係都沒有,你二叔該抓的沒抓,不該抓的抓了來,這縣令當的真是一塌糊塗好壞不分。也許讓我回去報告父親把你撤了,仍回府里當父親跟班算了。若其不然,事讓郡守州史知道,告你個連坐,牽帶著我父親薦人不當,也被參奏一本,你說你辦的什麼事呵?」
「你要我連嚇帶唬讓他乖乖放人!」玉春呡嘴笑了,「對呀,如果他還不知趣要打半仙財產的主意,你就挑明了講,半仙上貢的賬本記著他受賄的詳細賬目,他要貪心不死就繼續往半仙的毒窟里鑽,最後讓人把他當著與半仙坐地分贓的同黨一塊處置。要不就趕緊洗手凈足、抽身遠離,保住那後半輩子的官運、財運。這后一條路,看在他牛二叔的面子上,還算有機會。」「好,那你去哪裡呢?」「我去縣裡辦另一件事,那半仙財產中有兩項在南召,一處是聚賢樓,大慨是個酒家,一處是西關一棟民宅,這兩處與半仙有關,是不是同禹王閣一樣會使毒不知道,我不怕毒,所以我去比較保險。此二處與半仙有關的內情,也絕不能對牛二叔講,否則離這麼近,你二叔也許會動歪腦筋的。你的事若辦成快,可來聚賢樓找我,我的事若先辦完,我就去縣衙找你,不見不散。記住,絕不能讓你牛二叔再去打擾趙家二位寨主,不然我們一走,那禹王閣沒了主心骨的人會亂成什麼樣子就難說了,你我豈不白花了那麼多工夫,對不對?」
第二天清晨,二人牽著馬送惠大夫上路,剛到路口,就見史莊主已恭候在那裡,幾人互打招呼后,史莊主道:「惠大夫下山一趟不易,現今回去要步行登山,村民都說不可,所以老夫特備一輛牛車為大夫代步,順便也從山上買些常備藥材,以備急用,請上車吧!」「啊,還是莊主思慮周到。」那惠大夫揹著那大包禮物聽說如此,更是喜出望外,連聲道謝。春夏送走了惠大夫、向李老伯一拱手,也即騎馬往縣城奔去。
南召縣城不大,繁華之地就在西關一帶,人未到,遠遠就看見那聚賢樓的酒招在微風中搖曳,這個兩層樓的酒家在西關中亦算得上是響噹噹的知名商家,快至中午,已有不少顧客。夏存了馬,跨進店堂,迎客的店小二滿臉堆笑迎了上來,夏往廳中放眼一掃,覺著到也乾淨整潔,不像進禹王閣時那麼詭異。再看那些食客、店小二與賬房管事,似也沒什麼特別蹊蹺之處,便要了二樓一個獨立單間。迎客小二見來了個大買賣、心中高興特別殷勤,夏:「我是外地來此會友的過路人,不知酒家都有什麼好菜好酒可飽口福?」小二便將菜單上最貴的幾樣報上,夏知道這小二無非想趁機幫酒家撈一筆,便裝著吃驚的:「啊呀!酒家有這麼多名貴菜點?開了不少年吧?」
「不瞞公子,聚賢樓在南召已開業十幾年了,你只要走上街一問,這金字招牌便是無人不曉。」「十幾年啦,不簡單,看來酒家主人也是南召縣一流人物,要不怎麼取名聚賢樓呢?」「是是是,客官眼光獨到,我們酒家老闆原是讀書人,平時最愛結交四方賢達之士,聚賢樓便因之得名,每年冬至節,聚賢樓搭棚施粥,在南召也是轟動城鄉的義舉,所以在南召一說藍相公,那也是無人不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