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鈺父母見狀急忙要將女兒從夏身上拉開,可那聞鈺彷彿抱著的是生命的希望和心中的摯愛,就是不鬆手。夏心中突然升起一種莫名的感動和震撼來,這聞鈺對愛情的摯著堅貞、生死不渝,像一道閃電擊打在夏的內心,引發出陣陣漣漪。一個朦朧的影子從中飄來,是秋鳴,對,是秋鳴,當我被那群壞蛋打得快要死去,是秋鳴救了我,秋鳴為了救我自願跌落風塵火坑,那時她才幾歲啊!聞鈺終於被人們弄回了房間,她父母窘迫地連連向夏道歉,夏說:「你們的女兒是多好一個人呵,誰娶了她,這真是那人的福氣,我理解她,你們好好照顧她吧!我再去李家看看。」
夏來到山根竹林里的李家,見到一對老夫妻和一個少年,花著臉還未洗,正在忙著做飯。夏笑道:「在火場前忙得最歡的就是你們三個,怪不得、怪不得。」這一家三口聽這麼說都笑起來,那少年道:「救我嫂子,我們當然最積極了。爹,嫂子就是他救出來的。」敬樂父母連忙向夏示謝,夏對那老倆口道:「聞鈺真是個好女孩,你們能娶到這樣的好媳婦,真是前世修來的緣。」敬樂爹道:「他們年輕人的事我們作父母都不干涉,過日子雙方真情實意我們樂於助成,你看我們新房都準備好了。」「啊!那為什麼不早點娶過來,害那女孩兒要死要活的?」「咳,這話說我心裡了,聞鈺父親說為了女兒今後的生活,要二百兩銀作聘禮,我們雖然生活不愁,一下要拿出那麼多錢還是有困難的,正計劃著到縣裡承攬紅白喜事掙那筆費用,沒想這中毒的事就來了。」
夏聽此想怎這樣巧,自己的大宅院也在洛陽幫辦那紅白喜事掙錢呢!不由來了興趣,就與敬樂父親你一句、我一句談起吱吱吱吱唱福祿壽喜歌的事來。老頭說:「不瞞夏公子,我們一家祖上傳下的手藝就是搞伎樂的,吹拉彈唱外,為了生活也慢慢學會製作各式樂器出售,你們唱的那套是小戶人家,我們要承攬的是大操大辦那種正式場合。」「哦!」「就是皇上老兒的事情我們都可組織承辦。」老爹壓低聲音自豪地對夏說。夏一聽知道又遇見奇人了。夏在成都念了幾年私塾,西漢時司馬相如琴挑卓文君的故事在成都流傳很廣,幾乎家喻戶曉,所以跟著舅舅也學著撥動幾下琴弦,把那鳳求凰的琴音當作了兒歌般亂哼哼,到了洛陽后,跟著竹海學會了吹笛子,後來跟著石崇大哥習吹笛、簫,再后隨杏花又學了幾招彈箏彈琴,累積下來對伎樂之事也不算白丁,如今聽李老伯這麼講,可謂良師在前,豈有不討教的。而李老伯見他這麼重視自己的看家本領,也如遇知音,就把那救人之事、兒子被抓進縣衙等煩惱丟在了一旁,兩人越談越投機、越談越有興趣,不一會山道上傳來的馬蹄聲才把夏拉回來。
夏跑出竹林向道上大聲吆喝,道上來的當然是玉春和惠郎中,二人各揹著一個大包袱,聽叫便勒馬向竹林奔來,翊迎上去:「辛苦了、辛苦了,解藥都備齊了嗎?」玉春:「到了山上惠大夫就急忙弄葯,有的葯還從葯圃地里現采現制,具體怎麼弄,你還得問惠大夫才行。」夏過去幫他倆提包袱、又幫玉春擦汗,「來,先喝口水再進村去救人。」李家三口聽說解藥到了,也要跟著去幫忙,老李頭還說:「村裡二十二口人都救回來,我家敬樂不就脫了干係嘛!」夏想了想:「對,這救人的事,你們一家還真有事要作。」說罷對他附耳嘰咕了幾句,李老伯聽完笑道:「我們信得過公子,沒問題。」一行人首先來到那老婆婆家。夏就告訴她:「這位就是我們從山上請來的惠大夫,也是我們的好朋友,專治各種時疫雜症、解毒療瘡手到病除。」惠大夫聽翊把自己誇得那麼高,知道是故意給自己抬面子,為今後在山上掛牌行醫廣結醫緣,也就不說謙虛話,先替躺在炕上二人把脈、翻眼皮、活動活動手腳,隨取出解藥給每人服了一丸,老李頭便提著一罐水嚷道:「這是我家無毒水,喝了沒問題。」隨往凈碗里倒水遞給老婆婆讓她給病人喝,以送葯下肚。惠大夫見葯已服,便從包袱中取出一個用麻布捆紮好的藥包,在那家用儲水池中不停地翻攪,正攪動間,炕那邊傳來一陣歡呼之聲。
「眼睛動了、眼睛動了!」「返過來了、返過來了!」那老婆婆急切地一會搖她老頭子、一會搖他兒子,嘴裡還不住問:「怎麼樣?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