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村眾又是一陣驚嘆:「原來如此!」「兔子還不吃窩邊草,他怎在自己村裡下手哇!」「若聞鈺也喝了這毒水,他豈不雞飛蛋打嗎?」「這事蹊蹺、這事蹊蹺!」
雜七雜八的議論和著十餘戶出事家庭傳出的哭喊聲,像天上厚厚的烏雲,沉沉壓在了史家莊上,整個莊子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災禍震懾住了。莊主終於拿定主意宣佈道:「從現在起,所有村眾不得使用儲水及食物;已迷倒的二十二人幸得性命無虞,即刻派人去縣裡尋求良醫和解藥;事涉二十二人的中毒大事,本莊主決定上報縣令處置,嫌疑人李敬樂也送縣查辦。」聞鈺一聽,當下就暈倒了。這一夜整個史家莊都籠在愁雲中,不用說家家戶戶的話題也都是敬樂投毒的事。敬樂為人豪爽、好交朋友,兼之多才多藝,平時就是村中一班青少年的中心人物,要不這漂亮的莊主小姐怎會愛上他呢,如今出了這事,史姓青少年避嫌躲開,那些住山根的外姓青少年卻不約而同都來到李家,替敬樂抱屈,「敬樂哥花時間、花精力攬下這換水閘的事,本為全村省麻煩,沒想好事變壞事,你們說這還有公道嗎?」一個青年講道,「那史昀得不到聞鈺,就亂咬敬樂大哥,天底下還真有這麼不知羞恥的人。」「史昀說他看見敬樂哥換水閘使了手腳,說明他也在現場,說不定下毒的就是史昀,只有他誣陷李哥才有好處,對不對?」
「這事想來也真邪門,我只是照例去搬搬引水竹管,將水由我們外姓人家這邊換到史姓人家那邊,可偏偏我們這邊的水流了一整天都沒毒,而改到史姓人家那麼一會就有毒了,這老天爺真是瞎了眼要害好人是不是?」敬樂說道。「是呀,此事透著奇怪,如史昀放毒,要是他的父母喝了毒水,不是自己害自己嗎?」「不管怎麼說,沒有證據光憑史昀幾句話抓人就不行!」第二天一早,縣裡的差役便來到了莊主家,聞鈺一聽差役要抓敬樂哥哥,立即大哭大鬧,莊主讓幾個丫頭將小姐弄到一個偏房裡鎖了起來,不管小姐怎麼呼叫,狠著心就是不理。隨帶著差役去檢視那十幾家中毒昏迷的莊戶算作證據,然後就去山腳處李家拿人。走到半道一幫外姓青年拿著棍棒早已堵在路上。
史莊主:「你們想造反嗎?膽敢阻攔縣裡公差辦案?」「史莊主,公差辦案我們不阻攔,但案得辦的公正,憑什麼說李敬樂是下毒之人?你有證據嗎?」「村裡躺著二十二個至今還昏迷不醒的人,這不是證據是什麼?」「那也不能說是敬樂哥乾的呀,可能是史昀乾的也不一定。」「水閘是他在管、他動完水閘下邊便出事,他不負責誰負責?」「人家為村裡減少麻煩,主動攬起換水閘的事,你是村長不褒獎人家,反而陷害人家,你說得過去嗎?」「他是你未來的女婿,能放毒去毒聞鈺的家人嗎?」「不管你們怎麼說,這二十二條人命,一定要有人負責,除了他動過水源,再沒別人,他不是嫌犯難道會是我不成?」「沒有真憑實據,憑幾個人的瞎猜猜就抓人,這天下還有王法嗎?」
「好,各位兄弟,謝謝你們仗義執言,看在你是聞鈺父親份上,二十二條人命你莊主也擔當不起,俗話說真金不怕火煉,我沒做那傷天害理之事,心不虧、氣不虛,就陪幾位公差大人縣裡走一遭,諸位兄弟告辭了!」敬樂分開眾人,便向公差們走去。「李哥,你可不要糊塗,那縣衙可不是講理的地方。」「快去告訴聞鈺小姐,只有她能救大哥。」等消息傳至聞鈺那裡,敬樂早已隨公差走在去縣衙的大道上了。莊主總算交了差,心中落下一塊石頭,這才回頭關心小姐的事,下人說:「小姐拼死拼活要出來送李家哥哥,幸好聽莊主交待把門鎖上了,所以才沒鬧出亂子,現下小姐在偏房裡不鬧了,也許是累過頭休息著呢!」「這就好、這就好。」莊主蹣跚著步邁回正廳房,瞧見史昀父母早已等候在那裡,八仙桌上紅綢包的彩禮二百兩銀整整齊齊碼在桌上。
史莊主一見:「這是不是有些性急了點,敬樂的事還未擺平呢!女兒那邊也正在氣頭上,還是過一段時間再說吧。」「唉,親家,這打鐵要趁熱、好事要辦早,切莫節外生枝再出什麼差錯。那敬樂讓縣裡一抓,八、九是放不回來了,小姐那兒多勸幾句就得啦。我們兩家又不是外人,昀兒與聞鈺也是青梅竹馬之交,二人成了親,就是敬樂幾年後放回,也生米煮成熟飯,煮熟的鴨子飛不走啦,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