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聽了一拍腦袋:「真是天助我也,明日他來發現破綻我也不怕他啦!」這夜,春帶了些好吃食來,說是補補身子準備大戰。木匠終於將整個木枷鋸成兩半,然後用骨膠虛粘上,夏的手和頭都自由了,唯有腳鐐是用很粗的鐵鏈鎖牢,而鑰匙卻在半仙手中,那鐵鏈串著兩個很重的鐵球,使夏還不能隨便走動。春說:「一切準備就緒,就按計劃明天動手,免得夜長夢多。」夏道:「明日參戰者要帶著濕毛巾纏頭上,以防中他們的毒,除了刀棍也可學我樣揹個小石袋,咱們人多,打不過還可用石頭砸,對不對?」天賜一聽連說:「對對,小石頭可有的是!」
這天也活該半仙有事,經過幾日調養,憑著十幾年對各種毒藥製備、使用、解除的不捨追求,終於找到了解毒方法,所以腫脹的小腿消了下來,記掛著采來的七葉蛇蓮需趕緊加工處理,便一瘸一拐的向院后那排制毒、藏毒的作坊走來。按計劃天賜正要找借口將半仙引進山洞,在門口一瞧半仙來了,便抓住機會,裝著天大發現的樣子,向半仙迎去:「報主人,那小子不知何故從昨日下午一直睡到現在還醒不過來,早晚兩頓飯也沒吃,今早我去推他,他竟渾身像散了架似的,要不要去看看?是不是葯發了該給試試解藥!」半仙一聽,好傢夥,我給他服的毒變成慢性毒藥啦!這也許有理,他身體壯,或有什麼特殊過人處,所以中了毒還能撐好些天,當毒性累積到一定程度,他還是不行的。半仙聞報將情況在腦中飛快默了默,心裡又充滿了勝利感,於是命帶路順道去查看查看。半仙帶著幾個保鏢和心腹嘍啰一跨進山洞,就見早上的一碗稀粥和一個饅頭還撂在門邊沒動,再一看人,軟綿綿捲縮在洞壁沒聲息,抬頭那山壁上卻用石子劃了幾個歪歪扭扭的字,『恨死啦,半仙不得好死!』
半仙念了出來笑道:「這傢伙知道不妙,還想罵我出出氣。也算我山洞之奇事!」半仙遠遠看著卻不敢貿然走近,有經驗了喔,誰知他是不是在換花樣搗鬼!等了一會見沒動靜,這才試著往前跨。他這一跨,像是踩著了機關,翊突地站起一聲大吼:「半仙!拿命來!」說著雙手向外一掰,木枷『咔』一聲裂為兩半,半仙一看連叫不好就準備回頭逃跑,可惜他的頭還來不及轉過去,『嗖嗖』幾粒石子已迅雷不及掩耳飛來,半仙只來得及叫了聲『哎喲!』便五竅流血『噗咚』倒下一命嗚呼。其他幾個嘍啰還過神來拔腿想跑,第二批石子又飛來,一下擊倒三個,剩下三個急去開山洞門,晃了兩下哪還能開,早被天賜從外鎖住啦,翊再一甩手,一個擊中張著的嘴,一個擊中眼,一個擊中耳,三人掙扎了一會最後伸腿了賬。
夏擊石成功,急叫天賜開鎖放信號,天賜將一支早備好的衝天炮點燃,只聽一聲銳利的嘯聲飛上天,隨即又一聲爆響在天上炸開,禹王閣外頓時開了鍋。春、夏早就安排好的趙家寨寨主趙文軒、趙文庭兄弟,帶著埋伏在禹王閣周圍的寨中精壯,便一起吶喊著發起了進攻。一路由玉春帶著去佔領禹王閣、對付半仙的管家和其手下護院武師;一路由趙文軒寨主率領沖向後院,直搗半仙的老窩;再一路卻由熟門熟路的中年木匠帶著十幾人、和專程從洛陽由玉春報信趕來的張無疾,去接收和保護半仙的制毒作坊、藏毒庫,避免毒物外泄;夏則充突擊隊,那裡危險就往那增援。
單說玉春率領著二十餘名青壯寨眾衝進禹王閣大堂,卻沒見著管家、也沒見著那些武師,抓著個小二一問,才知管家和武師們昨夜通宵賭錢,可能還沒起來。余是便把閣內跑堂小二、廚房師傅們全集中在一間房裡鎖上門,告訴老老實實呆著,否則刀槍不長眼,這些人一看大陣仗,自是置身事外保命要緊。玉春帶著手下又從禹王閣往後院奔,後院早已『乒乒乓乓』打起來。半仙總管和手下武師被喊殺之聲驚醒,胡亂披了件衣服拿著兵器就跑了出來,一看人還真不少!幾個膽大的叫道:「大水沖了龍王廟,哪裡來的賊?膽敢太歲頭上動土!不要命啦?」說著迎上去揮刀的揮刀、揮鞭的揮鞭,便與趙家寨眾戰起來,他們把趙家寨眾當成黑吃黑的山賊了。開初趙家寨眾靠人多,還站著上風,可這是真刀真槍對打,寨眾可沒幾個有本領的,不一會就有幾個受了傷。
那使鞭的武師濃眉大眼滿臉絡腮鬍,上身還沒來得及穿衣、赤裸露出黑乎乎的胸毛和渾身虯凸的肌肉,瞪著一臉凶光口吐穢言哇哇亂叫,看是個頭兒狀,一條鞭揮來『嗖嗖』直響,鞭梢波及的範圍又大,五、六個寨眾圍著他沒辦法。這傢伙也很得意,想往哪沖就往哪沖,不時還甩個炸響嚇唬人,嚴然成了這場戰鬥的中樞。玉春衝進來自是鎖定這武師對戰,春已有戰三節鞭的經驗,仗著輕靈的劍法,一團劍光直向這廝攆去,圍他的寨眾看過她的功夫,就離去支援別的兄弟。這武師見來了厲害腳色,反不猖狂了,邊轉著鞭梢做出欲擊的態勢邊後退自保,原來他那鞭技是花拳繡腿,只能裝腔作勢唬弄人,見春厲害就急往一個使刀的武師處靠,以圖得點奧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