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夏翊奉了賈公及玉春母命前來找尋玉春,因事起驟然,翊將各事交待清楚,帶著冬梅準備的背包出發時,已是下午。沿途逢集逢市難免尋訪一下,來至伊川縣境天色已晚,為免錯過宿頭,就在姚家莊一個大戶人家借宿。一進門才知莊中披紅掛綠,正為明日迎娶之事忙著呢,翊不好意思,連連向莊主報拳致歉:「在下唐突,不知莊主好事在即,若有不便之處,還請原諒。」「哪裡哪裡,嫁娶乃是喜事一樁,有貴客來助興,求之不得呢!來人,請公子去客房用膳,好好招待。」翊看這莊主夫婦慈眉善目,是個樂善好施的富貴人,而那即將成親的公子,笑不攏口,東走走、西逛逛,逢人就點頭笑、手腳無措不知該幹啥好。家中僕人看他樂不顛的樣子,指著他道:「公子別光顧著笑,好好把明日的禮儀想好,要出了差錯,別讓媳婦笑話你,不許你上床啦!」
「是是是,叔公訓示得對,我全聽媳婦的!」一個女人走過來:「瞧把你樂的姓啥名誰都忘啦!媳婦還未過門就全聽她的,你還算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嗎?」「是是是,侄兒說錯了,應該全聽岳父的!」眾人一聽他越答越不中,一齊哈哈大笑道:「姚老伯,今天公子是不是喝酒太多啦,盡說胡話!」姚莊主笑著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明日辦大事,哪敢讓他喝酒,他是樂得魂不守舍啦。快服伺他洗了早早上床睡覺,明日一早好辦事!」翊看這公子,一定對未來媳婦喜歡之極,要不怎這般語無倫次呢。
借主人光,翊被招待好好吃了一頓,莊主還特意讓翊提前喝了兩杯喜酒,說是討個吉利。一夜好睡,等翊醒來,才知莊主公子已抬著花轎出發迎親去了。翊留了一兩銀錢作為賀禮,辭別上馬就往縣城跑,他可沒忘記順帶查訪秋鳴的下落。
馬兒跑著跑著,忽見前面一群人在道旁指手劃腳議論著什麼,「太不像話,青天白日就搶人家媳婦,這混蛋怎不遭天雷轟啊?」「不但搶人,還將公子殺了,紅事變成白事,姚家遭了大孽啦!」「他父親不過一個縣丞,就敢如此放肆,那國中大官子弟豈不更壞?」翊一聽姚家出事啦?急下馬分開眾人往道邊溝里一瞧,不由義憤填膺,那穿著新郎衣服的姚公子血跡斑斑正躺在溝里呢,旁邊還有兩具系著迎親紅綢帶的姚家莊丁屍體。翊忙向圍觀眾人拱手道:「各位鄉親父老,可否將姚家公子遇害詳情相告?你們口中的混蛋是誰?在下一定為大家主持公道。」「你是誰呀?」
「在下賈公府賊曹,正負責抓壞人一事。」「啊!這混蛋是伊川縣丞的兒子,姓肖名輝丹,因在縣中無惡不作,我們都稱他為小混蛋,今早姚家溝姚公子去黃花寨迎親,這混蛋把姚家未過門的媳婦搶去了,把姚家公子及兩名迎親的家人也殺了,作案現場就是這三岔路口,公子若能將混蛋除了,我們伊川庶民願為你申奏請功!」「伊川縣令為何不管?」「縣令只會搖頭,那縣丞朝中有人公子怕不怕?」「好,到時請大家作證,容我先將公子托回姚家溝報信。」說罷下溝把滿身血污的姚公子放於馬上,正欲打馬回奔,那群人又叫起來:「姚家莊失火啦!肯定又是混蛋一夥乾的!」
翊抬頭,果不然,姚家莊方向烈焰衝天,突然一個警醒,姚家父母危險!於是將姚公子重新放回地里,向大家拱手道:「姚家父母危險,夏某先救人去,請大家看住現場,拜託啦!」騎馬就往回趕。
半道就遇上一個武師模樣的大漢與五個手下惡奴正『嘻嘻哈哈』坐在一輛牛車上,車上大包小包顯是搶了不少細軟。「哈哈,這姚家父子發春夢娶媳婦,怎知是為人作嫁?想我們公子將計就計偷梁換柱,今晚風流配成雙,哈哈!回去喝喜酒吧!」「這姚莊主不識好歹,敢與公子作對,不但賠了媳婦丟了兒子命,還送咱們一車細軟。你們說這是不是天降宏福,想不要都不成啊!」幾人一聽手舞足蹈『哈哈』大笑。
也正是天不報時未到、時一到全都報。兩個張著大笑的嘴,只聽『嗖嗖』一陣風響,便再合不攏嘴、頭一歪倒下了,剩下幾個一驚,跳車便跑,翊從馬上迎著一個揮劍就殺,眨眼就六去了三。那領頭武師這才愣怔過來,抽出背插大刀趕忙迎戰。另兩個想跑的見武師沒跑,也拔出刀回來合戰夏翊。翊昨夜剛喝了姚公子喜酒,沒想公子一夜就天人永隔死在了惡徒手裡,聯想到秋鳴遭劫的事,對這些惡徒哪還手軟,從馬上飛身、劍光罩著武師肩臂就是一招『立春』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