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便這樣吃著菜、品茗著翊特意帶來的杜康酒,聊起了家常。彥給父母講夏翊不識銀兩,在集市被人騙的趣事,翊講用彥弟送的銅盆熬百家飯菜,沒勺子用樹葉做勺吃得滿臉滿脖子的往事……。翊問道:「聽彥講伯母有病,可曾就醫呵?」
彥母道:「我不准他在外亂說,他還是說給你倆聽了,好罷,你們認我為伯母,我就不忌諱告訴你們,我這病兩年多前得的,開初只覺腹部不舒服,怎麼吃藥都解不了,後來就摸出裡面有個肉瘤樣的東西,因摸著又不痛,沒太重視,那知到如今竟變成一個肉瘤吊在腹部,走路睡覺都不方便了,找了一些大夫診治都搖頭,有個老大夫說這病只有神醫華佗可治,神醫華佗都逝去幾十年啦,所以我只好撐著啦!」「伯母不用著急,明日我帶人來為你診視,也許手到病除也不定!」「哦,你有把握?你這是說來寬我的心吧,哈哈!心領啦、心領啦!」
翊和冬梅盡興告辭后,冬梅道:「彥弟家中好像並不富裕,我們總拉著彥弟每晚講課,不給報酬可不好!」「你看出來啦,彥弟講他父親原在吏部幹活,好像在山濤手下,一直不得提升,也是有才莫展鬱郁不得志。彥祖父、父親都只當了助手而未得管一方的正職,為人清廉又沒多少家產遺世,如今他父親告老退休,全靠彥那點錢度日,確是太清貧了。」「那咱們就盡點力幫幫他吧!」「是的,我正想如何幫法,講課給錢,他肯定不要,只有悄悄從另外途徑報答他。」「他家的房子還沒你賊曹的院子大,更別說養花種草什麼的。」「哦!你這一說,我有主意啦,咱們關林王屯不是有地嗎?竹海跟他師傅正在那兒請人蓋房呢」「你是說咱們也在那蓋一棟房送給他?」「就是、就是,先莫聲張,看看銀錢夠不夠,若夠,就悄悄干,給他全家一個驚喜對不對?」「行行行,我們躲在他門外屋檐下,彥兒不就是給了我們一個驚喜嗎?」
第二天,翊陪著張大哥去給彥母看病,張聽是楊彥母親,臨行又叫了個學醫的女徒弟同往。彥母見翊言而有信,很是感動,雖然不抱多大希望,卻也抱著試試的心理坦然就醫。張大哥現在關林人和醫館掛牌從醫,聽吳老爺子之囑,改名張無疾,他讓女徒弟對彥母作體檢后,又詢問了些起病之因與日常飲食行動的情況,隨即把了把脈道:「伯母病起下體受寒邪侵濕,因寒傷血,血上行不暢,滯留於腹,若在初時,可用活血驅寒之主葯、固氣培本之副葯,幾付葯便可消治。因未及時對症治療,淤血得勢化虛為實成為小瘤,小瘤吸血之精氣漸漸長大,經兩年多變換,血行已無礙,可贅瘤形成於腹,是以行動睡卧不便。好在未傷元氣,故邪不得散、結實在內。根治之法切除贅瘤即可,伯母若無忌諱,本醫館便可施治,一日手術、三日調養、五日觀察,十日左右便可康復行動自如,不知伯母是否允同?」
彥母一聽道:「我早先去各大醫館看過,與你所言不差,只是他們都搖頭說莫奈何,言除非神醫華佗再世,難道你沒此顧慮?」張一聽,看看翊,翊本想說張大哥就是神醫華佗親傳弟子吳普之徒,可轉念一想,憑著師承去搏名氣,不如憑真功夫、真技藝去創名氣。於是道:「伯母大可放心,昨天聽伯母所言,我們當然要找一位放心的大夫來為伯母治病,張大夫動這種手術已不是第一次,如今他手下徒弟都已能動此手術啦,師傅還有問題嗎?」「哦!真是這樣?我好久不曾去醫館,有這麼個能人差點就失之交臂,既是侄兒推薦我就信啦!醫館在哪啊?」「醫館新得皇上賜名『人和醫館』,原只開在老城,因場地太小現在關林處又開了新館,到時我們會用牛車接你老前去。」
「這連十日吃住加手術醫療,費用怕不菲吧?」「一切包在侄兒身上,伯父母是翊兒的恩人,有恩必報,小侄就當仁不讓啦!」「這……。」彥母有些感動了,楊彥道:「媽,去吧!夏哥要報孝經百家被之恩,替彥兒盡孝心,彥兒日後定當為母還報。」翊見伯母點頭應允,突想起一事道:「伯母,現今會做此手術的人太少了,就是城中著名的天時醫館、地利醫館均做不了此手術,唯人和醫館可行,所以許多慕名學此醫術者均報在了張大哥名下,手術一定由張大哥親自進行,但為授徒,將會有一些徒弟在場觀摩、學習,不知伯母可否願意?」「啊!那多不好意思,到時不痛的我哇哇亂叫!」
張大哥笑道:「伯母放心,此手術要在麻醉情況下方可進行,那時你甚麼都不知道,更不會感到疼痛,等你醒過來,那贅瘤就沒啦,就當睡一覺、做了一個好夢。」「你可別哄我!」彥父道:「翊侄兒要盡孝,要哄你還算行孝嗎?你怎麼糊塗了。好的、好的,我同意,當然我要在近旁照看著。」「行行行,你們可以遠處觀望,太近了,不但礙手礙腳,還會因關心而變成動手動腳,那就不安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