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冬》 寫在三國后的故事 (127) (長篇歷史演義武俠小說)

翊兒手下幾十名乞兒哪見過這陣仗，那沉沉的筐里放著多少金銀啊，抬它的軍士一個個壓的『哼哧、哼哧』直叫，大開眼界、大開眼界！這些紅包筐迅即又被一些軍士抬下台，由領軍校尉們進行分發，一時間原來嚴肅的團拜會場，嘻嘻哈哈樂翻了天。

      在這一片歡樂氣氛中，翊兒們受命出場了。來的路上本以為是去軍營表演，所以翊兒與竹海一合計，第一個節目就是魏武帝『龜雖壽』，原來是竹海吹笛，餘下翊兒等五人唱，這次隊伍擴大了，那些新參加進來的乞兒們早已聽翊兒等唱過多次，所以臨陣磨槍也加入進來跟著哼哼湊數，節目就變成竹海、冬梅、秋鳴三人吹笛，翊兒、重陽、馬隆三人領唱，餘眾敲盆擊碗跟班的大合唱。

      沒想在台上剛扯開喉嚨：『神龜雖壽，猶有竟時；騰蛇乘霧，終為土灰。』那台上近在呎尺的晉公、大將軍司馬昭及小將軍司馬炎、衛將軍賈充、太尉何顓、司徒何曾等大臣、將軍們都一下愣了。他們聽小將軍說這些小伢子們在老城賀新春表演被圍得水泄不通，心想可能就是『吱吱吱吱』的平常賀喜歌罷了，沒想卻是如此威武豪邁的魏武帝即興歌詞。當翊兒、重陽、馬隆三人與眾乞一問一答：『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歌詞一下觸動司馬昭內心，他徒地從座椅上一下站起，翊兒等唱第二遍時，昭竟跟著這調也唱了起來：『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那周圍的大臣、將軍一見，當然明白所以，於是也唰地齊齊站起加入合唱，台下三千虎賁軍剛拿著紅包，忽聽台上大臣、將軍們齊聲豪歌，那領隊的校尉們也馬上指揮跟風唱起來。翊兒等本是表演者，如今反變成跟著他們台上台下合唱，就這兩句反覆唱了五、六遍，直唱到司馬昭興奮地拍掌哈哈大笑方罷。第一個節目空前成功，昭一揮手：「給賞」，馬上就有人抬了個筐來，每人一個紅包。

      翊兒們那個高興，這兒表演看來是一個節目、一個節目的給賞，那可要掙大錢啦！眾乞心花怒放，開始第二個節目，由眾乞表演蓮花鬧『開年大吉行好運』。隨著一聲爆竹衝天，有節奏的『乒乒乓乓』竹竿敲地撞肩聲，合著銅錢『沙沙』碰擊聲響起，二十幾名小乞邊舞邊唱列隊走來。『蓮花鬧呀跳呀跳起來，這邊唱罷那邊笑起來，一唱新年好運兆……，二唱軍民喜事多，國泰民安兵強馬壯，大將軍恩澤傳天下，老老少少樂呵呵。』眾乞唱到這裡，按翊兒囑咐要放聲大歌。站大將軍身旁的小將軍司馬炎聽此，馬上帶頭鼓起掌來，其他大臣、將軍又馬上跟進。昭沒想這幫小乞竟會編出如此歌功頌德的詞來又不由樂了，待到『三唱魏國行大運，蜀漢來降顯國威，萬民齊頌大將軍好，家家戶戶福祿壽喜齊登枝。』時，司馬炎率領台上台下拍掌歡呼：「好！好！」

      昭當即站起：「與民同樂，給賞！」就這時，一名大臣搶出，向司馬昭跪拜道：「臣下有事稟奏」眾人看卻是新任司徒何曾，大將軍笑呵呵地：「司徒何事稟奏？快快請起！」「稟大將軍，自魏開朝以來，諸事繁雜，朝內外大事不斷，幸有大將軍兄弟理政，魏國方有逢凶化吉、國祚綿綿，今大將軍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令蜀漢歸降，完成魏武帝所未成之大業，大將軍早已功蓋前人。今開年大吉，民間小子也都感念大將軍施政之恩德，可見民心之所歸。想蜀漢降帝劉禪都已封安樂公，而我堂堂大將軍僅為一晉公之爵已是功爵不相稱久矣，今何某不才，願借今日好兆，請大將軍速就晉王之爵，以不負文武部下及全國庶民之望，祈大將軍恩准！」大將軍身旁的臣僚一聽是這事，當即全都站出依在何曾身後，一迭聲的：「老臣附議！」「末將附議！」那司馬炎沒想自己一個臨時的主意，會帶來這個自己與賈充密謀好久都被父親推託而未達成的效果，馬上站出：「兒臣也附議，願父王恩准！祝父王千歲、千歲、千千歲！」這是不等昭點頭就呼起王爺的千歲來，炎這一帶頭，台上群臣，乃至台下三千虎賁武衛軍士也都跟即高呼：「祝晉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昭笑著向大家招手：「大家請起、大家請起！你們是不是趁機要將吾放在火爐上烤啊？」新任衛將軍賈充聽言趕緊奏道：「這是連民間乞兒都感恩戴道之事，哪有火烤之虞，望大將軍趁此新桃換舊符的吉慶之日，順應民心與眾臣之望，速登王位，以理順朝綱，祝晉王千歲、千歲、千千歲！」昭樂呵呵：「大家請起、大家請起，今日開年高興，余若得賞爵，定將恩及全體有功將士。」昭沒再出言推託，眾臣大喜過望，便一迭聲帶領三千虎賁軍，「祝晉王新年大吉，千歲、千歲、千千歲！」齊聲頌祝，翊等聽著那震耳欲聾的呼聲，為自己這幫小乞意外見證這歷史時刻，既驚又喜。

      接下來的群雞拜年，小乞們的『咯咯咯』、『喔哦喔』母雞、公雞、大雞、小雞此起彼伏的叫聲又把台上台下笑翻了。那些虎賁軍難得放鬆，也跟著小乞們亂哼胡叫起來。昭心情特好，而世子炎更是高興，因水漲船高，父親稱王，他就要榮登太子，而下一步與賈充合謀的篡魏建晉大業就不遠啦，昭一揮手，每人又得一個紅包。司馬炎又當眾宣布，為父王及三千虎賁將士新春助樂，他也要拿出私房錢給全體小乞賞紅包。

      最後一個節目『盛世蓮花開、福祿喜壽來』，秋鳴一被拋上天，滾翻落在翊兒肩上做了一個漂亮的金雞獨立，馬上就讓這些看慣歌女、舞女地上扭腰擺臀的大臣將軍們眼睛一亮。待得紅綢拋出，在翊兒重陽肩上、天上一陣漫舞，馬上就搏得一陣一陣的掌聲。竹海、馬隆、冬梅吹奏著熟悉的『梅花調』，眾小乞們按節拍，將手中竹竿跺地『沙沙』響，台上台下幾千雙眼睛不由一致都隨著秋鳴上下左右一齊移動，當那仙女散花、九天仙女下凡的漫天紅綢舞起，台下三千虎賁軍首先禁不住呼起好來。突地一朵蓮花飛旋，花瓣時開時合，秋鳴在那盛開蓮花中時隱時現，台上的司馬昭、司馬炎及眾位臣僚都看呆啦，這個表演可還從未在大將軍府中見過。就在大夥目不轉睛興奮莫明時，眾小乞突地齊聲『喔喔哦……！』呼起公雞破曉的雄壯雞啼，秋鳴的舞姿隨著啼聲舞至最高潮，也隨著啼聲嘎然中止而驟停。當秋鳴在翊兒肩上做了個優美的跪謝姿勢時，上上下下才頓然醒悟節目終止，那掌聲、呼好聲即刻震耳欲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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