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見狀趕緊按例往他們地上的銅盆里放了一個紅包。按理討喜成功是該走了,可秋鳴見人們喜歡,自作聰明地又演起第二遍,翊兒幾人只好伴著她。這第二遍剛演了一半,只聽那管家敞著嗓門高叫道:「張大人到!」一個穿著官服的人從一輛牛車中下來,那人隨著管家接引走了幾步,卻突然停下來往秋鳴幾人說唱的地方走了過來。秋鳴見狀跳得更起勁啦,那人看完也一樣拍起掌連稱:「好、好。」隨一邊往裡走一邊對管家道:「哈哈,你家老爺別出心裁、別出心裁,有意思、有意思。」管家一聽臉便笑成一朵花樣:「是是是、是是是,讓大人高興就好、高興就好。這邊請,這邊請!」
當管家再次從門裡出來,不但在討喜的銅盆里又放了一個紅包,還說奉老爺之令,邀幾位小朋友入屋同喜。這事太突然啦,個個驚張著嘴,不知是真是假,管家見狀不由哈哈笑起來:「小傢伙別怕,剛才那位張大人是我家老爺的頂頭上司,他誇你們好,我家老爺還能不高興嗎,邀你們進去,等會聽招呼,幫助在喜筵中助興,包有更大的紅包給你們啦!來跟我走吧。」原來如此啊,幾人像中了彩一般,當然願意啦。管家將他們引到了後院廚房的地方,叫不要亂跑,便又去接客人去了。而翊兒幾個人太興奮,沒明白讓他們來這裡是歇著等招呼,還以為是來向那些正忙忙碌碌準備喜筵的大伯、大媽們演唱慰勞。於是一溜子站開,『嘰嘰喳喳』的又唱起來。那廚房中的下人何時受過這般特殊待遇啊,不由也嘻嘻哈哈樂翻了天,邊看邊聽邊工作。更可笑的是一些人分了神,竟把油鹽醬醋給放錯了、或加多了,弄得那掌勺大廚跳腳直嚷……。
隨著一陣「砰、砰、蓬、蓬」的鞭炮響,新郎與新娘的結婚大典開始了。不一會儀式結束婚宴開張,翊兒六人被管家招呼著來至宴會所在的四合院天井,跟在穿大花紅袍、頭戴彩翎喜帽的新郎官後面,新郎官逐席敬酒,他們則在後面唱喜歌助興。
正北主賓席坐的是雙方家長和那張大人,幾人『吱吱吱吱』一番就又得紅包一個。轉到東邊,這坐的是新郎新娘的兄弟朋友哥們,新郎一來就起鬨,有的喊:「我們不聽小娃兒唱,要聽新郎唱,對不對呀?」「對對對!」「哎唷,這不趕鴨子上架嗎?我不會唱呵!」「不行,不行!」「要不我學個狗叫吧!汪、汪!」「哈哈,不算數、不算數。」「我出個主意吧,讓小孩們代唱,但不能再唱吱吱吱吱,要唱沒聽過的,唱完后讓新郎官出血給兩倍的紅包,大家說好不好?」「好好好,便宜他啦,不然我們就不喝他敬的酒!」新郎官沒法,這幫兄弟朋友提前鬧起房來啦,於是轉頭問領頭的竹海,竹海一想沒問題秋鳴會唱『海風吹』呀!
當秋鳴在竹海笛子伴奏和其他人的伴唱下,表演完海風吹,白浪翻,那新郎官真的又賞了兩個紅包,馬隆幾人那個興奮不用言表,而宴會桌旁新郎官的兄弟朋友們也樂得東倒西歪,「這小子平時摳門,現在讓他出點血,高不高興啊?」還有人藉機揭新郎官的底,「高興、高興,干啦!」這一關算是過了。又轉到南邊。南邊坐的是新郎官的同事,這幫人有樣學樣,先要新郎官學雞叫,叫完了也要他出雙倍紅包請小孩幫忙唱歌。這一回當然是冬梅唱梅花調,秋鳴即興在樂曲中亂舞一通,自然那裝紅包的銅盆又多了兩個。最後轉至西邊。西邊坐的是男女雙方的叔伯長輩,這些人當然要以老賣老,他們要一對一的敬酒,想把新郎官灌醉,聽歌也要聽老人們愛聽的歌。新郎官已喝得滿臉通紅,聽言道:「老人愛聽的歌,小青年都不會,何況小孩啊,饒了吧、饒了吧,我給你們學牛叫『哞—,』學驢叫『阿歐、阿歐,』學青蛙叫『蟈蟈、蟈蟈,』好了罷?」「不行,不行,今天你得聽我們的。」雙方討價還價半天,最後翊兒上場,那『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不正是老傢伙們最愛聽的嗎?
回家的路上別提他們那高興勁兒,光是重陽挑的那兩筐雞鴨魚肉、烤餅、肉包子,就把他們笑死了。這家主人因他們而辦了個別開生面的喜筵,在上司與同事那裡搏得了面子高興啊,而廚房裡的大伯大媽也很喜歡這幾個小孩子哇,所以紅包與喜食都給的特別多。而那包在食品筐上表示喜慶的大紅綢布,日後又成了秋鳴代替小小手帕的綢帶,舞動長長的綢帶跳出的舞蹈,自然更好看、更動人啦。從此,六個人有集趕集,無集就去鑽營那紅白喜事,總算在洛陽紮下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