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們猜半仙回山見全都燒光了會怎樣?」「哪還不氣的跳腳!」「不對不對,一定指著重陽和夏哥直吼要報仇!」眾人聽馬隆這麼一說又都笑了,「只怕是誰放的火他還猜不著呢!」「我是半仙才不稀罕房子哩,要報仇一定找重陽,那包爛豬屎糊在臉上才真是奇恥大辱呵。」『哈哈,哈哈!』連秋妹也給說笑啦。「睡覺吧睡覺吧,明天我們還得上路呢。」「哦,夏哥,你們去洛陽是吧?」「是呀!」「我跟著你也去京城逛逛。」馬隆道。「我也去,要當將軍也只有在京城才最有希望是不是?」重陽附和道。「哦,那隻剩竹海啦,你又沒有家,跟我差不多,就也跟我們一塊混吧,反正有我們吃的就也有你吃的。」夏望著竹海,「我早就想跟你們走啦,我個子高,由我來揹秋妹吧,你的背還沒好呢。」「好,明日我們六個就是小隊伍啦。」
第二天一早,在齊大伯的招呼下,就著鹹菜吃了些饅頭稀飯,大家便告辭上路。冬梅幫齊大伯收拾,看見廚房有一袋綠豆,突然想起一事,就低聲對齊大伯說了些什麼,齊大伯就把那一袋綠豆給了冬梅。翊兒問冬梅幹什麼,冬梅道:「大家都被半仙毒過,喝喝綠豆水可去毒啊!」眾人一聽都說冬梅細心、想的周到。
呼吸著早晨清新的空氣,沿著北去京城的官道,眾人邊走邊『嘰嘰喳喳』東南西北瞎聊。馬隆:「今早怎不見包福送行啊,這小子是不是轉眼就將哥們給忘啦?」「不是、不是,包福是被他父母拉走的,他爸說我們是要飯的叫化子,要包福離我們遠點。」冬梅道。「包福爸媽也太狗眼看人低啦,竟小瞧了我這未來的將軍!」重陽聽言不平地嘲諷道。「有錢人和沒錢人想的就是不一樣,包福昨天跟我們說,他爸要舅舅派兵去救他,他舅舅要爸給五畝好水田才肯出手,而爸寧肯為這五畝好水田同舅吵架,也不顧兒子的死活。為這包福氣死了,說要跟我們一起出走,最後讓他媽連哭帶哄才拉了回去。」竹海補充道。「真是人心隔肚皮,越富的人越摳。」
「算了,算了,這世上的人什麼樣都有,就像我換錢上當一樣,看著好好一個老頭,誰知卻是個大騙子呢?我算是明白啦!」翊兒一邊插嘴講著,一邊領著眾人拐過一叢雜樹林擋著的彎道。突地一個傢伙舞著根棒,從路邊草叢中翻滾出來往路中一站,用棒指著大夥吼道:「留下買路錢!」眾人一驚,隨即『哈哈』笑,原來是那包福。馬隆緊跑兩步一把將他抱起嚷道:「好傢夥,我的將軍還未當成,你卻當上攔路大將軍啦!」重陽:「讓你出其不意竟把本將軍也嚇了一跳,你玩的什麼棒呵,原來是條扁擔。」翊兒:「行,行,好小子來了夠義氣,我們沒白救你一場。」
包福從馬隆手中重新落地,這才笑道:「我哪能忘了各位哥們,我向父母要錢,他們不給,我就只好悄悄從廚房給你們準備一些東西。看,我給你們帶甚麼來啦!」說著用扁擔撥開路邊的雜草,眾人這才看到兩個肩擔用的竹筐。冬梅跑去叫道:「這兒有一袋米、三塊臘肉、一大串香腸,這邊有一個大銅盆和好幾隻小銅碗,碗里還放了幾個雞蛋!」「哈哈,夏哥說他們用樹葉捲筒喝湯,我就把廚房的銅碗給拿來啦,摔不壞又好用,冬妹喜不喜歡?」「喜歡,喜歡!」冬梅與秋鳴都高興的直跳。
「這一袋是現成的饅頭、烙餅,這一袋是鹹菜、醬瓜、腌菜,這一包嘛,你們一定猜不著是什麼?是齊大伯的一床大被子和幾件大褂,大被子鋪地,大褂就當被子,有用吧?是我臨時想起從大伯那兒要來的,怎樣?」「包福,你拿這麼多東西不怕你爸媽罵你呀?」「罵就罵吧,難道我就不值這些東西嗎?」包福說著,又將穿著的衣服往下脫,一連脫了四件,「這是我送給冬梅和秋妹的衣服,今年大,明年就正好啦,是不是?」冬梅和秋妹聽講,跑去抱著包福直嚷:「謝謝、謝謝,謝謝包福哥!」大家都被包福細心周到的舉動感動了,與他抱成一團難分難捨,最後相約洛陽見。
六個小孩白天行路,夜晚升火紮營,連走了幾天以躲避半仙的威脅。這一日終於進入了桐柏山區,茂密的山林,縱橫交錯的潺潺小溪,和著那四月暖洋洋的山風,人人都覺得神清氣爽,就在大家沿著起伏的山道爬上一座山嶺,正準備邁步下山時,一向不言不語的許竹海突然歡呼著叫了起來:「各位哥們瞧!」他興奮的用手指著山下一個山坳處,「那兒有一片竹林,好大一片竹林,我們去那兒休息一天好不好?」
眾人順其所指看去,可不一片青翠綠竹隨風搖曳,像水中密密的蘆葦盪,也像莊稼地正拔節猛長綠油油的玉米地,不,它就是一片竹海。「竹海想家啰!」馬隆笑道,「就是,就是,從家裡出來,好久好久沒見過這竹海啦!」竹海回應道。「行,行,我們走了幾天也累了,就去那片竹海休息休息。」「各位哥們,你們不知道,每天晚上搭窩棚時,找哪些合用的樹棒太難了,我們去那竹林中就可砍些竹棍備用啦!」「哦,有道理,有道理。我聽說天下有本事的人,自小就是用竹刀竹劍練武,那我也可以做把竹劍是吧?」重陽受了啟發贊同道。馬隆一聽馬上也介面:「哈哈,我正愁有弓沒箭怪難受哩,小許,你的名字告訴我,你一定是從小生長在竹林中的,我們去那竹林休息,你可得幫我多做幾支箭呵!」「行行行,重陽哥將大砍刀借我一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