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同彥兒及奶奶一邊聊著,一邊喝粥吃饅頭鹹菜,奶奶怕三人吃少了,站起來要給三人添粥,剛一站,不由緊蹙眉頭。「奶奶你的腳疼?」「不是,奶奶前日摔了一跤,小腿摔破了皮,不想今日變成了一個瘡。」彥兒答道。「哦!奶奶坐下讓冬梅看看,她爺爺是上山採藥的,所以她也明白點,我在山上跌破了,就是她幫我治的。」「真的?」冬梅捲起奶奶的褲頭一看,果然紅腫一塊,中心處還有一個將化膿的白點。「奶奶不用怕,用蒲公英的葉子搗爛敷在上面,把膿拔出來就好啦。」
「啊唷,看不出小小年紀還明白這些,彥兒快幫冬梅采些來試試。」當冬梅將那搗爛的葉汁敷在紅腫處,奶奶感覺赤熱的小腿頓時傳來一股清涼。「哎喲,真管用,我的腿好像一下就好了許多,我可得好好謝謝你這小丫頭!」「奶奶,我看院里還有好多馬齒莧所以也采了一些,馬齒莧和蒲公英合在一起效果會更好,這是我媽教的。」
奶奶聽言親熱的拉過冬梅,撫摸著她的頭道:「謝謝、謝謝,彥兒,你看三兄妹多好,遭逢那麼多苦難卻一點都不怕,多堅強啊。對別人的難事還那麼熱心,好心人應該有好報。你要向他們學,哪天奶奶不在了,你也要堅強、勇敢,把聰明用在對的地方。」「不要聰明反被聰明誤,不要像我祖父那樣,對嗎?夏哥哥,奶奶這話不知給我念叨了好多遍了,我都能背得啦!」
奶奶說話讓彥兒這麼一插嘴,不由也笑了,對翊兒道:「我家彥兒呀,人到是聰明,今早是不是又給你們出謎語啦?他呀,雖有祖上遺風就是常常不聽話。」「不對、不對,奶奶教我認字、背書我都聽了她的,只是她讓我唱歌,我才沒聽她的。奶奶只會一首歌,叫人一聽就會,她非要我天天唱,你們說我不煩嘛!你們聽奶奶教的:『一隻螃蟹八隻腳,一對大夾鉗呀、嚇呀嚇死我,夾住了腳姆指喔、甩也甩不脫。』」彥兒一邊唱、一邊學著表演,逗得翊兒三人哈哈笑,奶奶也被逗的笑起來。「今天一起床,奶奶就又要我唱,所以我才想溜出去,沒想就看見你們啦,你們會唱歌嗎?」翊兒聽問,不知該怎麼回答,正愣怔間,秋鳴卻接了話:「我會,也是我媽媽教我的。」秋鳴說著就自顧自的唱了起來:
『海風吹,白浪翻,採珠的人兒忙上船。
藍天映著白雲,藍藍的海水映著點點白帆。
海風吹呵,白浪翻呵,採珠的人兒回來了呵!
珠蚌肥又大喲,歡騰的漁村,家家都是笑臉。
海風吹呵,白浪翻呵,採珠的人兒回來了呵!
珠蚌肥又大喲,歡騰的漁村,家家都是笑臉。』
秋鳴那清脆的童稚聲,讓人立感她那無邪而嫩嫩的天真。她一邊唱、一邊也學著彥兒在地上轉圈揮手,盡其想象地跳著舞著。奶奶和彥兒聽呆了,翊兒和冬梅也很驚奇啊!三歲的秋妹原來還有這唱歌跳舞的天賦!奶奶率先拍起了巴掌,跟著彥兒、翊兒、冬梅都為秋鳴鼓起了掌。這秋鳴見冬梅為奶奶治病說是她媽媽教的,受到大家的誇獎。這女孩子間的嫉妒之心便由之升起,我的媽媽也教我好多好多呵,所以一聽彥兒問便衝口而答,正要表現一番我媽媽教的東西。
當然這小小的心思除了一個人外卻是誰也不知曉,這個人就是心細的冬梅喔,她也是女孩呀。當她聽秋鳴講『也是媽媽教我的』時,馬上聯想起在樹林里秋鳴聽自己講起媽媽而大哭的場景,冬梅好後悔,自己一溜嘴,又說起了媽媽這個讓秋鳴最敏感的話,幸好這次秋鳴沒哭,謝天謝地,下次我可不敢再這麼說啦。「彥兒聽到了嗎?這歌好不好聽呀?」奶奶問道,「好聽、好聽,奶奶我學給你聽。」「海風吹,白浪翻……。」奇了、奇了,這彥兒聽了一次,馬上就能一字不漏地重唱一遍。
翊兒驚了,這彥兒果然聰明無比,怪不看我們睡在屋檐下,他立刻就能以此出謎語,唉,真是天外有天。彥兒的翻唱立即又贏得大家的喝彩,就是小秋鳴也瞪大了眼睛問哥哥,彥哥哥怎學的那樣快,我可是跟媽媽唱了好久才會的呀!
奶奶更開心:「小夏兄弟,你們這位楊彥弟弟也不錯吧,我看出來了,你們四個今後要在一起,那一定是如魚得水高興的很。今天能邀得你們三兄妹進屋就是緣分,彥兒願不願意同他們結拜成兄弟妹?」「願意、願意。」「你呢?」翊兒早被這楊彥的才華征服當即答應:「願意。」兩人就在奶奶面前跪拜,彥兒就成了冬梅和秋鳴的二哥。奶奶將家中做好的饅頭、鹹菜放在一個袋中,查點三人的行李,除了幾件衣服基本是一無所有,想了想對彥兒道:「這去洛陽往北走,夜晚是越走越涼,沒有被子可不行,把你用過的百家被送給他們怎樣?」「奶奶和我想到一塊啦,百家被既能消災去邪,給夏哥哥他們正好,說罷回頭招呼三人跟他去後院看看。
彥兒推開後院的房門,翊兒抬頭就見一幅中年人的畫像掛於祭桌之上,畫中人仙風道骨、雙目灼灼,還有一股睥睨一切的神秘笑容浮在臉上。翊兒立即為其氣勢震懾,趕緊莊重斂容。再看兩旁的輓聯提字『滿招損棄之可惜』、『謙受益食之無味』,畫上橫批『惜因才早逝』。翊兒看了橫批覺得有些不對,英才早逝怎麼會是因才早逝呢?睜大眼再仔細瞧了瞧,不錯是『因才』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