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算你們運氣,瞧那包子鋪,肚子餓了吧,我們就坐在這兒邊吃邊辦事,那老闆我認識,可有錢啦,正好找他換錢。」說著領三人坐了一桌,要了十個包子。翊兒瞧這老伯跑去櫃檯付了錢,又跟掌柜的嘰咕了一會,回來道:「這包子我請客啦,剛才跟老闆商量換錢的事,老闆答應啦,不過他說錢多要到店裡去數,小兄弟沒問題吧。」說著把他腰間掛著的一個布袋解下放在桌上,只聽嘩啦一陣響,「這是我的錢袋,你們邊吃邊看著,我可不會把你們的錢往我口袋裡放。」翊兒見此對老伯更是相信啦,看了看冬梅,就把錢袋遞在了他手裡。老伯拎著錢袋跟掌柜老闆進了店堂裡屋。
一籠新蒸出鍋的包子、香噴噴放在了桌上,三人一邊吃著、一邊盯著老伯進去的地方,不一會老伯提著一個沉沉的袋子走了來。「小兄弟,你可換了不少錢,以後買東西先問價,要多少小錢就從袋裡取多少,千萬不要倒錢袋,露財易遭殃,記住伯伯的話。」老伯一邊說、一邊將袋子打開,伸手抓了一把銅錢給翊兒看,翊兒放心了。老伯將錢袋重又系好,提起放在翊兒的背簍里,隨又用包袱在上面壓住。「這下看不出啦,這才安全。今後遇事學機靈點。好,我還有事要辦,不陪你們啦!」
「謝老伯幫忙!」「誰叫我老伯是好人呢,哈哈,不用謝、不用謝!包子好吃吧?」說著拿起他放在桌上的錢袋走了。三人美美飽餐了一頓覺得渾身暖和來勁,翊兒領著二人在集市中繼續採購,在一個中年婦女的成衣攤上花十五個錢替秋鳴買了三套小衣褲,那衣服上不但綉有花還帶著花邊。翊兒伸手從袋裡抓了一把銅錢,數了十五個給婦人,覺得自己長大了不少,瞧,這不用倒錢袋、像大人一樣就把它買來啦,真方便。
三人繼續往前逛,突然發覺又回到了剛才打聽秋鳴爸爸的旅店,翊想今晚可不能再與蛇、鼠睡在一起,不如也學舅舅住一晚旅店,明日早早啟程。翊兒問冬梅、秋鳴願不願意,兩個妹妹當然聽哥哥的。
於是三人又進了店,點小二聽三人要住一晚,滿口答應給他們一個小房間,因集市快散了,半價只收二十個銅錢。翊兒放下背簍,讓冬梅幫自己數錢。冬梅伸手進袋一把抓出五個,第二把又抓了五個,第三把只抓出四個帶一個石子,冬梅奇怪叫了起來,「哥,這袋裡怎麼有石子喲?」翊兒聽了也覺奇怪,「我來試試。」翊兒伸手一把抓出八個,竟然只有五個是銅錢、三個是石子。翊兒和冬梅吃驚地你望我、我望你,不好!翊從簍中提出錢袋子,也不管老伯伯那不能隨便倒錢袋子的警告,拎起往地一倒,只見一大堆石子零星夾著幾個銅錢呈現在眼前。那等著他們交錢的店小二叫起來:「小兄弟,你們是不是被人騙了唷!怎麼錢袋子里是一大堆石子?」「我們袋裡原剩有兩個大銀子,七、八個小銀子,一個伯伯說要換成銅錢才好使,沒想他怎麼幫我們換成這些石子了!」
「哎喲,我的媽!你講的可能是十七、八兩銀子,換成銅錢得換一千七、八百個呀!那人是騙子,還不快快去追!」店小二如此一說,翊兒醒過來,趕緊將錢和石子收回袋裡,循來路去找那幫換錢的老頭。哪裡還有老頭的影,最後又來到包子鋪。由於集市快散,這包子鋪生意卻在最紅火的時候,翊兒三人找到那換錢的老闆討公道:「老闆,剛才我們在這兒換錢,你為什麼換給我們一大堆石子啊?」翊兒將錢袋再次往櫃檯上一倒。那老闆一瞧,認出是剛吃完十個包子的三個小兄妹,吃驚地道:「小兄弟,這石子可不是我換給你的呀!如果我沒記錯,是你們的爺爺拿了一錠一兩的銀子,我換給他了一百個銅錢,我和他是當面數清了的,你們的爺爺怎麼沒來呢?」
「他不是我們的爺爺,他說是你的親戚,他說他要作好事,幫我們將銀兩換成好用的銅錢,我們才跟他來這兒的。」「呵唷!小兄弟,你們有多少銀子交給他啦?」「兩個大的,七、八個小的。」「乖乖!這個騙受大啦,十七、八兩銀就換了幾十銅錢!」有食客聽了議論道。「我不是他的什麼親戚哦,他只是一個客人,對了,他換完錢說要借光去後面的廁所,這些石子是我鋪在後院路上的碎石,看來他是在後面動了手腳啦!你們趕快往集市去找他,時間還不長。」
「老闆,聽三個小兄妹口音不是本地人,他們還能從地縫裡把那騙子找得出來嗎?」「唉,十七、八兩銀子,雇一輛車也足夠去洛陽啦,這下可好,沒吃沒喝還不討它二、三十天的飯才能去洛陽找大人!」「人心隔肚皮,還是個老頭!」翊兒聽至此明白又上當受騙了,這老伯裝扮成好人、假意請我們吃包子,把所有的錢都騙走啦。冬梅拉著翊兒,突然發覺哥哥的手變得冰冷,再一瞧他的翊哥哥,兩眼直直的、愣愣的、獃獃的,冬梅不由得「哇」地一聲哭了:「哥哥、哥哥!我們不要了、不要了,我們走吧!」秋鳴知道哥哥丟了錢,可並不知道事情有多嚴重,看冬梅拉著哥哥直哭,而周圍的大人們又都盯著他們三個人,那驚嘆的、同情的、憤憤不平的,和那無所謂的、冷漠的、當笑話的,各式各樣的表情都有。秋鳴突然覺得一陣暈眩,這些怪異的目光和臉譜,彷彿圍繞自己在飛速的旋轉,他們笑著、吼著、叫著,張著大口要吃了我嗎?秋鳴終於嚇得一聲:「媽!我要媽媽!」抱著旁邊的冬梅也大哭大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