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冬》 寫在三國后的故事 (86) (長篇歷史演義武俠小說)

      老頭捋了捋鬍子開口道：「天府之國由於水位下降，巴蜀大地重見陽光，經歷過蒼海桑田巨變的人們，當然更加珍惜自己的生活。人們重又開荒種地、養雞養鴨，過上了正常的人間生活。巴蜀通荊楚之道既已開通，又有一些人乘船東下做起了買賣，江上舟船逐年增多成了繁忙水道。正在人們以為天下太平安居樂業時，另一件稀奇古怪的事又發生了。這一日長江三峽瞿塘峽以西的水道，突然冒出綿延數十里的一片像魚脊式的礁石，不但河道窄了許多，過往船隻還得看水淹礁石的高度，決定何時可通大船、何時只能行駛小船。不僅如此，原本夜晚可以通航的三峽水道，不斷傳來船毀人亡的噩耗，人們又只得終止夜航。於是那山高谷深，幽晦曲折的長江三峽段，沒了人間煙火，變成陰森凄慘、惡鬼猙獰、幽靈出沒、令人毛骨悚然、談之色變的另一個世界，就是日間勉強通航，那也是膽顫心驚。

      巴蜀之人為此有了怨言，可開天門時負責疏通航道的是大禹，禹現在是庶民的帝王，人們不敢得罪只得啞忍。有道是越忍事越多，一天，沿江群峰山洪暴發，一時水漲浪高，待到山洪泄去，人們又豁然發現那原靠江北的水中礁石全移至了江南，那許多不明究里的船隻沿著舊航道行船，幸運的擱淺，不幸運的船翻人亡。從此河道忽北忽南變換莫測，逆來順受的船民忍不住啦，於是派出代表去京城向禹帝投訴。

      大禹一聽火啦，這開天門是自己一生中最為得意的功績之一，豈能讓自己的聲譽為此蒙污，可自己要管的事太多，要管的地方太大，分身乏術啊！想了半天只得派手下得力助手閻羅大將軍帶人馬前去處理。閻羅帶著手下逆水行舟到達出事的地方瞿塘峽，於兩岸紮下大營、將帶來的舟船沿江排列嚴密布防。沒想當夜便出了事，眾人只聽半夜江中嘩嘩水響，一個黑糊糊似龍非龍的巨大水怪昂首而起，江中隨即形成一個湍急的漩渦，兩岸船隻迅即被捲入其中，那巨怪跟即將頭往江心砸去。待岸上的人們驚醒過來，在閻羅將軍指揮下欲放箭救船救人，可哪還來得及，除了拍岸巨浪一波一波奔騰而來，一切又已歸於了平靜。閻羅知道自己不能敵了，於是按臨行時禹帝給的指示，率領屬下急急步行來到巴州，在沐恩樓再開祭天壇，並於子時將一幅寫有事故原委，祈請二郎神君下界幫助的絹布，就著通天燭焰點燃塞入二郎神君塑像的右耳洞里，這是大禹與二郎神定下的聯絡暗號。

      二郎神和巨靈神在搬移天門山後成了天界好友，這日正與巨靈神在華山之巔一座觀中喝茶聊天，突然發覺右耳痒痒，用手指一掏，掏出一幅白絹，展開一看，知是大禹托手下向自己求助，不由笑著對巨靈神道：『搬天門時我們不是已將水道中的礁石清理完畢了嗎？怎麼又搞出一個水怪來搗亂啦？』巨靈神天上寂寞，一聽下界又有事樂呵呵回道：『老兄下去幫忙可帶著我一起去，這下界比天上可熱鬧多啦。』二郎神覺得禹夠朋友，在巴州給自己塑金身供香火，如今有了難事就找他幫忙，那面子夠光彩，於是便夥同巨靈神再臨巴州給地上人君大禹幫幫忙。

      閻羅眾人正跪在二郎神君像前祈禱，那塑像忽然邁步下了祭壇，眾人一見真身蒞臨忙不迭的磕頭作揖給二郎神請安。二郎神將閻羅扶起：『我們好像見過面是不是？』『是是是，在下隨禹帝來巴州開天門時，就見過神君與巨靈神君搬移天門的舉世神功，屬下佩服得緊，佩服得緊。』『哈哈、哈哈，聽你一言老夫也高興得很，老夫也來啦。』閻羅回頭一看巨靈神也駕到，於是又回頭向巨靈神叩頭禮拜。

      二郎神問道：『聽說江中又出了個甚麼水怪扮著卧江礁石，攪擾得庶民不得安寧，此話屬實？』『在下領來的水軍船隻剛剛還被那廝砸得船毀人亡，不是親眼所見，絕不敢驚動二位仙神前來相助。』『好，這次我們就不必驚動天庭，而由我們二位替你作主全權處理，請將除你之外的閑雜人等摒除，藉此殿我們要會會有關土地神祇，查清來龍去脈。』閻羅趕緊答應，命屬下準備茶水非召不得入內，自己則入殿伺候。只見二郎神已將一干土地神邀了來，二郎神道：『這水怪是何來歷？在你們管轄之地作了那麼多壞事，為何卻不見你們奏報天廷啊？』『啟稟郎君，此怪不是下界之物，故我等不能越界奏報！』『哦！難不成與天門山一樣，又是從天而降的神物？』

      『正是，正是，牠原是王母娘娘瑤池中養的觀賞小魚，不知何故失心竟將同池另一小魚吃了，娘娘生了氣，要將牠送去東海龍王處服勞役，惜娘娘經年呆在天上對下界不熟，遙見一片汪洋就扔了下來，殊不知扔進了大水淹沒的巴蜀澤國中。那時天門山關閉、巴蜀之地水淹湖澤巨大，魚蝦豐富，這小魚在湖澤中悠哉游哉吞魚吃蝦越長越大，千百年後長成現在這個似龍非龍，似魚非魚的龐然大物，我們查過，牠頭似龍卻無角，身似魚又無鰓，應被稱之為：夔。天門山搬走後，巴蜀之水下泄，此怪沒了藏身之地這才想起要牠去東海服役的事，於是順著水流向東遊來，游到瞿塘峽身體太胖被兩邊的山峰夾持著過不去，只好白日里潛伏夜晚出來覓食，因此成了江中一害，傷了無數人家的性命，毀了無數船隻。小的奏報屬實，請郎君原諒我等無力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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