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冬》 寫在三國后的故事 (72) (長篇歷史演義武俠小說)

      就這時，麟帶著紅黃藍綠紫白黑七隊頭目和手下有點功夫的士兵們衝進了山洞，拚鬥雙方見此均為之一驚，劉繼眼尖認為是自己救兵馬上喊道：「韓老弟！快來幫我！」丞相興隆也迅速喊道：「韓將軍！不要趟這渾水，我們是好朋友啊！」韓站住向他們一抱拳：「我哪一邊都不幫，手下們要回家，可惜身無分文沒盤纏，只好來此開金庫借錢一用。」說罷回身：「兄弟們隨我來！」帶著隊伍便欲往後闖。大將軍聽明白了，韓公子要開金庫散錢，這可是要命的事，不由分說立即揮刀攔住：「韓公子，金庫還得留著大用，各位缺錢日後向我開口便是。」

      劉繼一聽來了勁，急賣順水人情呼道：「韓老弟，莫聽他的鬼話，傳我旨令開庫發盤纏，各位盡情拿啊！」「謝皇上恩典，咱們聽你的啦！」韓和手下歡呼著呼應皇上的話、推開大將軍便往裡鑽。大將軍辛苦多年得來的財富豈能眼見著化財為水，揮刀便嚮往裡沖的人砍，麟自然拔劍阻擋，二人在廳里打上了。

      形勢變起驟然，劉繼恢復了活力，打定主意要先把那礙手礙腳的丞相除去，舞著刀便向丞相呆的地方輾去。但見他突地矮身彎腰一圈刀影向圍攻者雙腳削去，然後趁那些人或退、或跳躲避之機，一聲長嘯躍起、刀在空中劃了一道弧，刀尖直逼圍攻者的面門，在那些人一片驚恐呼喊中，借著蹲身掩護從裹腿中拔出一柄殺豬尖刀，甩手『嗖』地一下就向丞相興隆飛去。劉殺了幾十年的豬，殺豬講究一刀斃命，也就是出手一刀必刺向豬的心臟，否則豬不死疼得亂跑，就變成一頭兇猛的野獸啦。

      丞相望著韓公子與大將軍打鬥的地方，正思索如何化解二人無益的互斗，冷不防一支尖刀飛來，『哚』地一下便刺入心房，餘下的只來得及抬手指了指劉，便口吐鮮血倒了下來。劉用計成功大叫：「你們的新皇帝死啦，你們還不快快投降！」

      這一喊真管用，圍著他的嘍啰們回首見丞相果然倒斃在血泊中，這沒了主子還為誰打啊，呼地一聲喊便各自往山洞外逃。「哈哈，哈哈，皇帝！皇帝有這麼好當的嗎？」劉繼一邊開心大笑著，一邊又向韓公子喊道：「韓公子！大將軍交給你啦，其餘的事任你作主，我去後邊救人去啦！」說著便急急往後宮奔去。

      大將軍聽弟弟興隆死了，心中咯噔一驚，一邊揮刀虛與韓公子應對、一邊轉頭去瞧興隆站立的地方，韓公子一劍在他背上劃了個大口子其都沒感覺。他不顧一切踢開擋路的屍體，幾下來到興隆旁，一瞧死了是真的，不由大叫：「天哪！」頓覺天旋地轉一股血氣直衝雙眼，就甚麼也看不清了。只見他嘴裡蠕蠕不停傻傻自語：「死了！死了？怎麼就這樣死了呵？」說著說著一腳踏空重重摔倒，哪知老天安排，卻正好重重壓在被他踢開的那屍體、拿著仞尖還向上立著的刀鋒上，大將軍對結果還沒想明白就也死了！

      劉繼幾步來至後宮推開俏姐兒的房，見俏姐兒安好無恙正背著自己哭泣，不由大喜，擔著的心終於落到實地：「不用怕啦，不用怕啦，他們的皇帝讓我殺啦。」劉繼摟過俏姐兒親著、安慰著，親著親著覺得有些不對勁，睜大眼仔細瞧。「怎麼、怎麼是你？」劉繼發現自己摟著、親著的竟是興鳳，興鳳怎麼穿著俏姐兒的衣服、戴著俏姐兒的頭飾呢？劉繼以為看花了眼，又仔細瞧了一次明白無誤，這才著急叫起來：「你、你把我的俏姐兒弄哪去啦？你把俏姐兒怎麼啦？」

      突然肚腹一陣鑽心疼痛傳來，劉繼推開興鳳低頭一瞧，一柄尖刀已插在自己肚腹之中、鮮血汩汩正直往外淌。興鳳開了腔：「哈哈，何吉，你最後摟的、親的，還是我興鳳啊！我才是你的正宮娘娘、老婆、妻子是嘛？還記得這刀嗎？你用它殺過無數的豬、是你我新婚時你送我的，如今我又還給你啦。你這無情無義的丈夫想不到吧，這把尖刀殺的最後一個竟是你自己！天哪？這就是老天的報應嗎？」何吉聽完，那張因痛苦而扭曲的臉目露凶光，恨恨地盯著興鳳。可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不知怎麼頭腦里反突閃現起與興鳳朝夕相處的一幕幕來。結婚、去鄉下收豬、城裡賣肉時的吆喝、在家中四人開懷暢飲不分你我、合謀搶財、往山上搬那數不清錢財時的舒心大笑、立國時舉劍殺殺殺的雄心壯志、還有那千方百計要贏得自己愛戀的各式花招，何吉終於有些悔恨，嘟囔道：「都是我的錯、我的錯！」興鳳聽何吉認錯了，深情而開心的望著丈夫笑了。

      何吉突舉起雙手死死地扼住興鳳的脖子：「好，我們是夫妻，我們就死也死在一起罷！」興鳳沒有掙扎，只是睜著大大的眼睛望著自己過去深愛的丈夫，她知道，當自己溜進後宮將俏姐兒殺了后，這一時刻是遲早要來的。

      韓麟得知何吉、俏姐兒和瞿家三兄妹都在這場自相殘殺中身亡后，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悲哀，這開國時的意氣風發還歷歷在目，轉眼怎就變成了一具具了無生氣的屍首呢？天上地下彷彿沒了分界，就像那冉冉升起的白雲，在陽光下剛現起燦爛的五彩繽紛，突地一陣寒流，它又由天而降變成了綿綿細雨，無聲無息不留痕迹的沒入了大地。人們剛還在敘說他們的業績，一轉眼卻又要哀嘆他們匆匆的離去。鄧艾、鍾會、何吉、瞿興隆，一個個懷著雄心壯志的皇帝夢，如今都只能在地下去述說自己過去生命的輝煌了。

      麟回想起這山上的生活，覺得被逼上山雖然窩囊，卻真是給自己公子哥兒的生活上了一堂難得的人生大課，至少，這山上生活的酸甜苦辣人間百味，還真是別處體會不到的啊。麟主持分發了財物、送走了老高老楊及部下，點起火把，決定把這些窩棚全都燒掉，不能再讓什麼人來做這害人害己的皇帝美夢了。麟燒著燒著發現翊兒揹著什麼東西正快速向自己跑來，便迎上去問怎麼回事，「舅舅！快下山去救冬梅她媽吧，她爹被何虎唆使的手下打死了，她媽為救冬梅又被何虎劫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