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冬》 寫在三國后的故事 (49) (長篇歷史演義武俠小說)

經這麼一說，我們才想起那鄧艾父子正是被衛瓘奉鍾司徒之命捉拿關押起來的，若馬將軍把鄧迎回成都，衛瓘還能好嗎？

      當我們興匆匆從綿竹南門衝進去時，忽喇喇從北門也殺到一路人馬，丘衛二人立馬攔住一問，原來是車騎將軍張冀的前哨，衛瓘不由分說上前指著那些人道：『本人是欽派監軍衛瓘，奉魏大將軍之命已經接管成都和綿竹，請速回報張將軍，所帶人馬城外就地紮營等候調遣。』說著指揮我們士兵一窩蜂向北門衝去，張將軍的那些前哨兵丁官階本不大，一聽是監軍之命，惹不起，一呼哨，便乖乖回馬出城向張將軍報告去了。丘將軍趕緊指揮我們把所有城門關閉，帶了我們幾個人便往關押鄧艾父子的府衙跑。」

      駱仲：「馬邈將軍帶著我們到達綿竹關押鄧艾父子的府衙大牢，守牢的獄吏是鍾會派來攔住不讓進，說沒鍾司徒的親筆命諭任何人不得見鄧。馬將軍聽了不由分說便與那些獄吏打起來，我們人多終是佔上風，待馬開了牢門請鄧將軍回成都主事時，鄧將軍聽得因由哈哈大笑道：『酸儒鍾會也有今日，還想登基當皇帝？笑死我了，笑死我了！』隨轉身：『馬將軍，你救駕有功，我一定讓你官復原職，只是回成都嘛……，』鄧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我可不想這樣回去見我的部下啊！』

      我們一看，原來鄧艾父子還穿著囚衣哩！於是趕緊找來獄卒從庫房拿出鄧艾父子的原套官服，端來熱水讓其好好梳洗一番，有道是馬仗金鞍、人仗衣冠，鄧父子穿戴齊整走出大牢，那憔悴、萎靡、形消骨瘦的父子二人一下又變的威風凜凜、神采飛揚起來。二人大步邁出府衙，遠處馬兒蹄噠聲傳來，又一隊人馬趕到，馬將軍急忙前去攔阻。不一會只聽笑聲傳來，原來是鄧部下護軍將軍田續帶人保駕來了，我們一看是田續也樂了，那不是從摩天嶺下來摔扭了腳的將軍嘛。

      田、馬二人來至鄧父子身邊，鄧深深吸了一口牢外的自由空氣，觸景生情，為重獲自由又可大展宏圖的願景激勵，動情地跪在府衙前的廣場上，高舉雙手向天喊道：『天啊！我鄧某得你庇護，從摩天嶺絕壁跳下死裡逃生，終立下滅蜀的豐功。今日蒼天有眼又盡誅那誣衊陷害我的朝中小人還我清白和自由，我鄧某無以為報，給老天您磕三個響頭啦！』鄧艾父子匍匐於地虔誠地磕了三個頭。鄧隨又呼道：『天啊！請再助我一臂之力，完成那一統華夏之美夢吧！我鄧某向你發誓願為此盡心儘力，就是死亦……無憾！』剛呼到死字，只見刀光一閃，鄧艾還嚅動著嘴唇的頭顱便落了地。

      變起驟然，站在一旁的馬將軍愣怔了一下終於醒過來，拔劍便向兇手田續揮去，嘴裡驚恐夾著憤怒的喊道：『你、你、你，你殺了鄧將軍！』那田續不等他的劍到，早已跳到另一邊一揮刀又將鄧艾之子鄧忠殺了，府衙前的廣場一下大亂。鄧艾父子在眼皮底下被殺，馬將軍要依附的靠山突然沒了，這對馬將軍的刺激可真是太大了，只見他在場中發瘋似的舞著刀、嘴裡：『殺，殺，殺！』吼的聲嘶力竭。虛與應付的田將軍與馬在場中搏鬥轉了幾圈，看這馬邈終是久未經歷戰陣漸漸力有不逮、這才找空一下跳出圈子，指揮他帶來的三百多兵卒把馬將軍和我們這隊人圍了起來。看著數百張弓箭瞄著我們，全隊人縮在馬將軍後面心裡直呼：『完了、完了！』

      只聽田將軍指著馬邈道：『馬將軍聽好了，鄧艾父子陰謀代蜀稱帝早已鐵證如山，田某今日只是奉監軍衛瓘之命前來了結此案，臨行交待，不從者殺勿赦，何去何從你可想明白了。』『不對、不對，今天早上打開北門我還見過衛監軍，平滅鍾司徒我可是立了大功。既然陷害鄧太尉的人被剿滅了，鄧將軍當然就要放出來以平民憤。你絕不可能是奉衛監軍之命，你是夾嫌報復，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在江油你腳受了傷只想留下治病，反對鄧將軍一股作氣向成都進軍的計劃，鄧將軍為此想殺了你，還是大家為你求情才得倖免。你公報私仇，衛監軍知道了你絕不會有好下場。』

      田續被馬邈揭了傷疤，惱羞成怒：『好，你馬邈生路不走、走死路，別怪我田某無情啦！』說著抬手就要往下一揮，正其時遠處一陣馬蹄聲傳來，原來是丘將軍即時趕到了。我們隊長眼尖，一認出丘將軍就像撈到救命稻草馬上張開喉嚨就喊起來：『丘將軍！快來救我們！快來救我們！』隊長帶了頭，我們就跟著狂喊，這可是性命攸關啊，豈能錯過。丘將軍下馬檢視了鄧艾父子的屍體，然後對田續說了些話，田便帶著手下撤圍而去。看著田走後，丘才轉身對馬邈將軍道：『你真是聰明一時、糊塗一時，放不放鄧艾父子豈是你能決定的。鄧艾有大功於魏，可他的野心太大了，大到不把魏大將軍晉公司馬昭放在眼裡，你說朝中還有什麼爵位可容下他？他是只長大了的猛虎，雖是衝鋒所向無敵，可當他返身回噬時，卻也是無人能管束的一頭凶獸啊。這隻虎放回成都，過去得罪過他的人都會被他吃了，就像鍾會一樣為了代蜀稱帝，把跟隨自己的二百多將軍都能置於死地，到那時千百人頭落地，魏蜀爭戰重起，豈不天下再次大亂……。好了、好了，諒你敞開城門，關鍵時刻與我們合作立了大功，咱們就既往不咎。現在你真正的對頭張冀將軍帶了幾萬人馬來搶綿竹，快去北門向監軍認個錯，綿竹城的情況你比我們熟悉，好好協助衛監軍守住城，算是將功補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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