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冬》 寫在三國后的故事 (44) (長篇歷史演義武俠小說)

      姜統率著全蜀精銳主力七、八萬人馬，向誰投降就是誰的一大功勞，姜既把鄧艾恨死了，豈能將這份功勞再送給鄧，於是便率全軍降於了鍾鎮西。此舉不但讓鍾與鄧在滅蜀上功勞旗鼓相當，而且兩軍合一，鍾領兵就達二十餘萬，是鄧艾兵的六、七倍之多，不用說也是聲威大振，就是魏大將軍晉公司馬昭也不得不另眼相看。鍾會對姜大將軍當也是感激不盡，以姜為心腹、結為兄弟，並宣布原蜀軍仍由姜維率領。我們這些士兵見降后並未換將，當然樂得如此。隨後只見姜、鍾二人整日出雙入對、形影不離，或密酌于帥帳、或查看於外面的山川形勝地貌，稱兄道弟好的不得了。有的蜀兵不解說姜大將軍見利忘義、諸葛丞相的囑託怕早已忘之腦後了，有消息靈通的將校們聽此流言哈哈笑道：『你們這些小毛頭瞎猜甚麼呀，人心隔肚皮，你怎知姜大將軍想甚麼？』隨又神秘的道：『你知甚麼叫借刀殺人嗎？過幾日你們就看吧！』

      幾日後，我們小隊突然被左車騎將軍張冀調去守劍閣的驛站。那驛站在蜀魏交戰以來，只供成都至漢中使用，而今蜀已亡，它又變成魏都洛陽至成都鄧將軍間聯絡的必經要道。一到驛站，張將軍便發下命令，要我們若無允許不得擅離、對驛站的所見所聞也不得向外吐露分毫，否則軍法從事殺勿赦。我們這些士兵聽了是又驚又怕又好奇，想想這麼一個破廟，難不成還有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殊不知怪事果然不幾天就陸續出來了。記得那天，我們幾個不當值的士兵呆在營帳里閑聊，東南西北的龍門陣談了一會後，一個夥伴說：『喂，你們發現那裡的秘密了嗎？』他一邊用手指著不遠處的驛站，一邊小聲而神秘的問道，我們都搖了搖頭。『嘿，你們都在前面當差怎會知道，隊長把我分在後門站崗，我以為後門輕鬆，殊不知第一天深夜就差點出了事。那天夜裡黑咕隆咚、人捆的不得了，我本想找個僻靜地方貓一貓，可一想張將軍的軍法從事殺勿赦的軍令，這第一天可別被抓著了，於是打了幾個呵欠又站在了崗位上。正其時忽聞得馬蹄聲傳來，細聽不是一匹馬而是兩匹，深更半夜不走正門往我後門來，莫不是惹事的來了。

      於是我急忙從隱蔽處跳出拿刀喊道：『站住！此處不許逗留和靠近，否則刀下無情。』那兩個人到真的站住下了馬，不過卻沒有返回，而是哈哈笑著朝我走來，我急了，擺了個騎馬樁準備高聲喝止他們，這嘴一張還沒出聲，你們猜我怎麼啦？』『你這小子怎麼啦，我們怎麼知道？』『嘿！猜不著吧，我突然一下看清那前面一人，原來是……。』『是張將軍？』『比張將軍官還大，是姜大將軍啊！』我們一聽都不由『哦！』了一聲，『而那後面一位你們能猜到嗎？』『現在與姜大將軍形影不離的還能有誰？非鍾鎮西莫屬是吧？』『對對對，就是他！』

      『兩人深夜來驛館進後門，大慨有密事相商，故意避人耳目而為。』我道。『奇的是，只要報說成都鄧將軍派往都城洛陽的驛吏一到，姜大將軍與鍾會將軍便會雙雙從後門進入驛站，每次不拉、回回準確無誤，你們說怪不怪？』『是怪、是怪，不過我也想起一件古怪事來。』介面的是另一個士兵，『我分在驛站靠偏廳的地方站崗，每次成都的驛吏一到，驛站里的人就把他請到這偏廳里大吃大喝一頓，那酒菜的香味讓我這站崗的人聞了，真是羨慕極了。除此而外，偏廳里的談話內容可也讓我大開眼界。』『哦！』聽他這一說，我們全都來了興趣。『我本不該跟你們講，可張將軍的律令講的是不得對外講，我這可是對我們自己講，應算是對內吧？』『對、對，這是咱們關起門來內部講，不犯法、不犯法。』『那偏廳里兩人喝酒吃菜，一個是成都來的驛吏、一個大慨是驛站的驛丞，這驛丞一邊不斷的邀那驛吏喝酒，一邊詢問那成都發生的事。大到鄧征西如何、如何？後主如何、如何？小到城裡百官、老百姓如何、如何？這驛吏本來地位低下，來此受這特殊招待有點受寵若驚，於是就談了好多好多成都的事。』『哦！我們也想知道成都的情況呀，快說來聽聽。』『那驛吏說，鄧征西進成都第一件事便是大宴隨他滅蜀的魏軍將士，那慶功犒賞、大吃大喝連舉行了五天。負責採辦的官兵搜盡了成都市場不夠，又到附近的郡縣開白條強索硬要、強開府庫取銀，才勉強湊足這數萬人的吃喝，由是把四野山鄉搞的個雞飛狗跳、小民怨聲載道。』

      『隨後鄧將軍做的第二件大事就是宣布將原蜀官員全部留任，這一命令可是讓原蜀地官員們個個喜出望外，有的準備舉家逃走的不逃了、想棄官隱居的不隱居了。還有些官場老手，識得上級官員有缺額，於是趕緊上下活動、賄賂送禮不絕於途，想趁機升他幾級。最奇的是，當鄧征西在原蜀宮大會群僚時，那些心存感激的原蜀官吏，見鄧坐在後主的寶座上，竟忘情地呼鄧萬歲萬歲萬萬歲！我們聽到此都呆了，讓人山呼萬歲豈不是要謀反篡位嗎？更讓人莫明其妙的是，鄧一入成都便把害得蜀亡的宮中奸佞黃皓抓了起來，可過了沒幾天這黃皓又被放了，在原蜀宮中依然神氣活現。後來才知這黃皓是賄賂買通了鄧將軍手下一個親信將領，所以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