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冬》 寫在三國后的故事 (32) (長篇歷史演義武俠小說)

焦伯：「是呀，不得了不得了！陸兄，你要有這麼一卷聖旨，隨便寫上個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陸護駕有功，著升禁軍車騎將軍，陸兄不就當大官了嗎？你要寫個賞給什麼什麼侯，封地什麼什麼縣，豈不就大富大貴了嗎？了不得了不得！」「哇，還有更厲害的，瞧瞧！」馬俊拿出一個打開的檀香木盒，陸低頭一看，盒裡金玉輝煌，兩隻金鳳盤於頂，好大一顆晶瑩璀璨的珍珠間於兩鳳之間。陸端詳半天，一拍腦袋，「這不是以前張皇后的鳳冠嗎？」「哦，真的？」焦也趕緊擠過去：「對對，正是、正是！」胡成從那暗格里又抓出一件皇袍，抖開一看卻是金絲綉就的鳳凰牡丹裙，陸一看，「這必也是張皇后的鳳裙。」「陸兄，你得趕緊將何大人請來，我在這兒督著，什麼都不許動。我看此事怕何大人也鎮不住。」「好，好，把這幾樣東西原樣放回，我們都出去將房封好不許聲張。」陸出門騎馬便走。

      一個時辰后，陸不僅帶來了何曾大人，還帶來了中護軍將軍司馬炎。眾人趕緊參見，焦故作驚訝：「陸兄怎麼連司馬將軍也搬了來？」「你不說何大人也鎮不住嘛，何大人一聽就去稟報了司馬將軍，一點都不錯，這回是抓定一個大案了。」接下來的事焦伯插不上手了，只見炎與何先查看了那些贓物，然後揪那兩個女人先審，揭開蒙著的布頭，何曾與焦伯都又愣了，這不是以前伺候張皇后的兩個小宮女嗎？一個叫香桂、一個叫香萼。司馬炎和陸鵬卻不認識，兩個小宮女現在風華正茂，怪不讓阿呂太監著迷。

      香桂、香萼一看這架勢，沒動刑便全數招供了。讓司馬炎、何曾、陸鵬吃驚的是，這房院並非阿呂的房產，而是袁總管的藏嬌處。前大將軍司馬師殺張皇后，貶帝曹芳為齊王並遷出皇宮時，是袁總管趁亂將兩女收藏於宅中。張皇后的鳳冠、鳳裙、拜佛用的白玉如來佛，都是那時拿來的。袁還曾讓二女戴上鳳冠、穿上鳳裙假扮皇后供其玩樂。至於所藏金銀如何弄來，二女就不清楚了。審訊阿呂，阿呂都說不知道，炎發怒令動刑，阿呂被打的皮開肉綻熬不過，才吐了實話。那些錢財，有的是為宮中採辦，多報、虛報節留下來，有的是一些大臣討好送的，還有就是趁亂從宮中夾帶的。這次皇上與太後去淮南親征，宮中無人，又中飽私囊不少。對於空白聖旨之事，則完全不知。

      炎讓三人在口供上畫押后，與何曾討論起來。何知袁總管是司馬氏放在皇宮中的釘子，曹芳的事便全靠他告密得破，如今要動袁，豈不是自削左膀右臂嗎，所以心裡犯嘀咕、拿不定主意。而司馬炎是在司馬師逝后才冒起來，年輕氣盛與袁又沒有多少淵源，腦子裡賈充的那句話『立功、立功，功立的越多、越大、越好。』卻記得很深。現在自己雖為大將軍世子，可要服眾還得顯示自己的本事才行。升為中護軍將軍，掌管京城幾萬禁衛軍后，還未立過什麼大功，有此機會豈能錯過，就借袁的人頭用用吧。

      所以當何建議向大將軍府報告時，炎一口回絕：「這是我職權範圍里的事，我不管、誰管？什麼都推給大將軍，還要我們幹什麼？」何見炎主意已定，想，只要你擔責任，那還不好說，於是改口贊道：「世子敢作敢當，何某佩服，那就傳令進宮直接抓捕怎麼樣？」「就這麼辦！」

      當禁衛軍們將瘦骨伶仃的袁總管從卧床抓起，在房內的大立櫃、床底暗層又搜出不少宮中金玉玩物、錢財。更匪夷可思的，竟搜出一顆皇后之印和數份空白編號聖旨，有兩份皇帝之印竟也已蓋妥。

      司馬炎來勁了，將那捲縮在地的袁必長頭髮抓起，狠狠盯著道：「袁必長，你野心不小，要玩皇後娘娘，私藏聖旨、監守自盜、貪贓枉法、圖謀不軌！」說到此突地一聲大吼：「你知罪嗎？」那袁必長拖了十餘天的身子，本就形消骨瘦三魂去了兩魄，如今徒見抄家露底、原形畢露，那最後的一點點精氣早給嚇跑了，聽這一聲吼，只覺如雷灌耳，心中一窒、氣血外翻、兩眼發白、茫然一片、一陣哆嗦，那嘴嘟嚨著似要說什麼，卻什麼也沒說出來，渾身一癱、一口氣上不來、登時倒地、手腳在地上痙攣撐持了兩下、便一動不動了。兩個禁衛軍軍士見狀上前欲架起他，還哪裡架的起，不一會，眼、耳、鼻、口均滲出血來，才知他已嚇得五臟破裂、靈魂出竅，去矣……！

      小將軍疾惡、怒火填膺一聲吼，猿臂長貪贓、魂飛天外嚇破膽。此事經何曾在滿朝文武中喧染，小將軍司馬炎的威名頓時傳遍朝野。炎見何把功勞全推給了自己，還替自己宣傳，當然心存感激，此後便將何視為親信大加重用、這是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