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摧心掌,其實就是從鮮卑族的生活習性中,逐漸演進提升而得來的一種搏擊技術。鮮卑族世居北方寒冷之地,靠山打獵、隨草牧畜,時時大漠遷涉,天作被、地作床,一頂帳篷走天下。所以民風彪悍,人人習武、射箭、騎馬。晚上圍著熊熊篝火,喝下那濃烈的奶酒、吃那烤得噴香的牛、羊肉后,青年小伙借著酒力,就即興進行摔跤、角力、搏擊等活動,一來舒緩一天的勞累、二來也為贏取心愛少女的青睞。久而久之,一些人便領悟出借酒活血,將血充盈於手掌及小臂蓄積,以血蓄勁、以勁蓄力,當搏鬥觸敵要害時,便以閃電速度將凝聚於血脈中的勁力,象雷霆般擊打而出,立收摧心裂肺、制敵死命的效果。當然,這十分耗費自身功力了,沒有一定體能,那是練不成的。
賈充將牛二楞留在山洞口,自己隨屠發能進了山洞,脫下外罩大袍,屠將早已備好的一碗烈酒遞上,充飲罷,不一會,只覺心中一團火般燃燒著,血脈賁張,勁氣充盈全身。屠講血脈勁氣充實后,出擊和發力的時間就是關鍵。早了,勁氣外泄而無用、晚了,勁氣成不了擊打之力,而變成了推力,推力再大,也只是推倒對方而已。只有擊和發在同一時刻,以最短的時間,將全部力道釋出,才能收到震心斷脈的功效。賈按其法演練起來,俗話道,說起容易做起難,這武學一絲兒未悟透,怎麼也練不成。充正處在這關鍵之時,滿以為必成的掌力打去,牛皮沙囊只是『砰』地一響,沒了下文。有時無心地一掌擊去,堅韌的牛皮卻又裂了個小口,充自己也覺得莫明其妙。
正其時,牛二楞慌張地跑了進來,「不好了,莊院起火了、莊院起火了!」屠發能一聽,急急抓起衣服披上就往外跑。充也趕緊叫道:「二楞快去救火呀!」隨也拿起衣袍穿上往外衝。莊院除正房外,本就是草棚搭成,一著火,那正是烈焰升空噼噼啪啪、迅即變成一片火海。屠發能縱下山崗愣了,只見庄外十餘個蒙面大漢,手摯火把,正在毫無忌憚地縱火為戲哩!屠只覺腦袋嗡地一聲氣血上沖,不顧三七二十一,擒賊要擒王,幾步便向一個正在指手劃腳指揮縱火的人奔去。
隨著一聲「拿命來」的暴喝,一掌就向那人背心擊去,這人應聲「啊」了一下便跌進了那片火海。屠回身又是一掌擊向一個舉火把的匪徒,夾恨而出的一掌,直擊得這匪徒飛出數丈撞在了另一匪徒身上,二人的火把反把自己給點燃起來。這十餘個匪徒終於驚醒,一聲呼哨,摯刀揮劍圍了過來。突地背後又是一聲「媽呀」響起,眾匪徒回首一看,原來是個著一身軍服的漢子,從後面揮刀,殺了一名兄弟后突進圍中。「這個是正點子、這個是正點子!」匪徒中有人叫道,一些人便捨屠轉而圍向了牛二楞。
牛二楞功夫當然不及屠發能,可是跟隨賈充十餘年,成了親隨保鏢,也是不簡單的士兵啊,於是將那刀揮舞起來,東砍西削、指上斬下,群匪拿他一時也是莫奈何。「大膽匪徒拿命來」一聲暴吼又在這些圍攻匪徒身後響起,「砰」一個匪徒應聲飛出丈外。匪徒們連遭三波攻擊,一下死去五個,有些心慌了。只見這後來的大漢一飛身,又摯住一個舉刀欲砍的匪徒手就勢一擰,將那匪徒順勢擰翻在地,隨即猛地向上一抬,那匪徒胳膊便被擰斷了,在地上滾著,疼的「哇哇」直叫。
充摧心掌擊斃一個、虎擊拳又擰翻一個,心中大悅。趁勢再運勁提氣,瞅准圍攻匪徒中一個手腳稍慢者,突地乘隙跨步,邁近就是一聲吼:「著」,一掌擊在那人的肚腹上,其應聲飛起,口中鮮血吐了一路,眼見也是活不了啦。充解了二楞的圍,從地上抄起一把刀,邊舞邊向屠喊道:「屠老弟,快進庄救人,這兒由我倆對付。」屠早就心急如焚想去救人,可哪脫得開身啊,聽賈充一叫,於是鼓起勁,俯身一個連環腿,逼退圍著的五、六個匪徒,順手拾起一把刀,向一名靠近者當胸擲去,那人一慌,急側身躲過。就這時,屠一個邁步,手撈月,抓著他一隻還未縮回的腿,提起來便舞,拿這人當了棍。剩下的同夥,聽著這匪徒在空中恐怖的驚叫聲,手中刀該打該殺,一下沒了主意,愣怔間,都被那人棍掃倒。屠將手中人往火里一扔,便趁空衝進火海救人去了。
二楞看的真切,趕上去將那被擊倒之人一一補刀。充本想用四季劍將餘下七、八人都打發了,一想這摧心掌不知怎回事就成啦,可要用這機會再好好鞏固一下。於是也將手中刀一頓狂舞,趁餘眾迷茫之際,將刀脫手飛向一個近身匪徒,那傢伙受傷倒地急往圈外滾,充便於此間隙,照著屠指點的方法,再次行功運氣,隨伺機飛身從另兩名匪徒之間穿過,待二人驚回首時,對那近身者心窩就是一掌。這人中掌倒地,連喊一聲的功夫都沒有,不一會就嘴角流血而亡。剩下六個匪徒見勢不妙,那裡還戀戰,一呼哨便都跑了,牛二能追上去又砍倒一個。最後清點戰場, 匪徒們丟下了十五具屍體,解下他們的面紗,卻一個都不認識。
賈充帶著牛二楞趕緊衝進院中,只見屠發能一手摟著自己的妻子、一手摟著嬰兒南鳳,坐在正院的台階下,獃獃地睜著兩隻大眼,楞楞地失了知覺。地上他的岳父岳母、一個八、九歲大的妻弟和兩個一同幹活的庄丁倒斃一地。充急叫「屠老弟、屠老弟!」屠一點反應都沒有。二楞道:「別急別急,一定是急昏過去了。」於是把著屠的頭,掐他的人中穴,隨即一陣猛搖急晃,屠終於緩過勁來,見著充哭道:「怎會是這樣?怎會是這樣?」充那裡答得出,只能百般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