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旗後代自幼接受西式教育
傅履仁於1934年9月12日出生於北京,祖上是滿族正紅旗。因為父親的關係,傅履仁接受的是西式教育。小學畢業后,父親以為傅履仁以後反正要到燕京大學念書,就讓他先去學英文。但那時候傅履仁就知道「點頭yes,搖頭no」,於是到當時北京的美國學校去學英文。不過,傅履仁沒有能夠如父親之願進入燕京大學。因為北平在不久之後便解放了,傅履仁一家遷往南京。
1949年8月,父親隨司徒雷登踏上返回美國的飛機,傅履仁和母親一起到了上海,在一所美國學校里短暫地學習過一段時間。考慮到傅履仁的學業,母親設法獲得了一張去香港的通行證。1950年2月,15歲的傅履仁和母親一起來到了香港。不過到了香港之後也沒學上,做了幾個月的「無業遊民」。
意外步入美國軍界發展
幾個月後,傅履仁和母親從香港赴美,與父親團聚。傅履仁十分勤奮,進入美國名校喬治敦大學外交學院學習,畢業后又進入喬治華盛頓大學法學院,獲法學博士學位。
在讀大學二年級時,傅履仁在一個聚會上認識了還在讀高中的宗毓珍,兩人後來結為伉儷。宗毓珍出生在蘇州,1937年來到美國。宗家有5個女兒,號稱「五朵金花」,宗毓珍排行老三,她最小的妹妹就是後來在哥倫比亞廣播公司和美國廣播公司擔任女主播的宗毓華。傅履仁曾笑著說:「我認為我太太是五朵金花中最漂亮的!」
步入軍界發展對於傅履仁來說完全是一個意外。1957年,在喬治華盛頓大學攻讀法學碩士學位時,傅履仁加入美國籍,並因出色的成績引起軍方的注意。就這樣,傅履仁收到了參加預備役軍官培訓課程的通知,走上了從軍之路。「當時,空軍因為我戴眼鏡不要我;海軍陸戰隊需要參加極其艱苦的訓練;陸軍不需要這些,所以我最後加入了陸軍。」 傅履仁事後這樣回憶。
由於是律師出身,傅履仁進入部隊后一直從事與法律相關的工作。「例如美國兵在國外犯了法,我幫助他們打官司。」 傅履仁說。期滿后,美國部隊對這個華裔小子非常滿意,問他是否願意留下來。「我可以選擇地區嗎?我想去德國。」傅履仁提出這樣的要求。部隊領導回答說「沒問題」,就這樣,傅履仁又開始了長達33年的職業軍人生涯。

頭銜多多最喜歡被稱「將軍」
原本只想參軍3年的傅履仁優異出色,屢獲傑出服務獎、國防部高級服務獎和軍團優異獎等。1984年晉陞為美國陸軍准將。5年後,傅履仁肩章上的將星又加了一顆,成為陸軍少將,職務是美國陸軍法律總監,屬下有1700多名軍法官,主管美國數十萬陸軍官兵的所有法律事務。在美國軍隊200多年歷史上,還是第一次出現華裔將軍的面孔。
傅履仁對自己的軍旅生涯甚為自豪,但他的父親當初卻對兒子的決定不以為然,認為「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直到他升到上校時,父親的態度才開始逐漸轉變。
傅履仁曾回憶說,在擔任中校和上校時,曾經問上司,如何能圓將軍夢。上司回答了一句傅履仁覺得永遠正確的話:不管為誰工作,都要儘力做到最好。
在30多年的軍旅生涯中,傅履仁正是靠著「要做就做最好」的信念,一步一個腳印地前進,這段經歷成為他人生中最值得珍惜的財富。儘管退役后擔任許多職務,但傅履仁還是最喜歡別人稱他「傅將軍」。
諸多榮譽
在30多年的軍旅生涯中,傅履仁屢獲傑出服務獎、國防部高級服務獎和軍團優異獎等。
2004年,傅履仁獲美國華裔先鋒獎。
2008年,獲美國移民局傑出公民獎以及全美亞太裔律師協會開拓者獎。
塵封往事,一直叫司徒雷登「爺爺」
大多數中國人都是從毛澤東的《別了,司徒雷登》一文知道「司徒雷登」這個名字的。傅履仁一家則與司徒雷登有著不解之緣。
1918年秋,傅履仁的父親傅涇波在天津與當時身為南京金陵神學院教授的司徒雷登結識;此年,司徒雷登出任燕京大學校長,傅涇波也從北大轉到燕京大學,一邊讀書,一邊給司徒雷登當助手,自此有了長達44年的追隨。1946年7月9日,杜魯門任命司徒雷登為駐華大使。司徒雷登提出兩點要求,一個是任期結束后回到燕京大學繼續教書,另一個是希望傅涇波繼續擔當他的助手,美國方面同意了。
司徒雷登晚年歲月貧病交加,全賴傅家為其養老送終。在司徒雷登炙手可熱的時候,傅涇波曾有很多機會得到更好的工作,但他沒有離開司徒雷登。司徒雷登在美國中風以後,傅涇波像兒子一般服侍在司徒雷登的身邊。據傅涇波的女兒傅海瀾回憶:「我父母對司徒雷登完全像父親一樣看待,我們幾個孩子一直用英文叫他 爺爺 ,司徒雷登最感謝的是他的中國兒媳、我的母親劉倬漢。」
1962年9月,司徒雷登在臨終之前給傅涇波留下了兩個遺願:一是將當年周恩來送他的一隻明代彩繪花瓶送還中國;二是將他的骨灰送回中國。但由於種種原因,司徒雷登的心愿未能實現。經傅履仁等人的努力,終於得到中國政府的批准,於2008年11月17日將司徒雷登的骨灰在其出生地杭州安放。傅履仁在接受《紐約時報》採訪時說:「這是一個半世紀后兌現的承諾,司徒雷登和我的父親現在可以安息了。」

逸聞趣事,一口京腔省下18元門票錢
在美國度過了大半輩子的傅履仁,幾十年後仍是鄉音無改,一直操著地道的北京腔。1988年到訪中國時,他曾與美軍同僚一起前往頤和園參觀。
當時國內遊客收人民幣兩元,外賓則為20元。中方陪同人員說道:「一位中國人,兩位外國人。」傅履仁則在一旁馬上向售票員改稱:「是兩位中國人,一位外國人。」售票員聽他一口標準的北京話,便按照兩元的價格讓其入園。
在傅履仁看來,中國經濟日益發達,國際地位越來越高,華裔也頗為受益。在談到30年來中國創造的偉大經濟奇迹以及北京奧運會時,傅履仁曾不斷地說:「我們真的站起來了, 東亞病夫的名聲已經遠離我們而去。作為美籍華人,我感到非常、非常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