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裡有個成語,叫「蒲鞭示辱」。典故講的是東漢時期,有個好官叫劉寬,此人為官清正,為人寬厚,善於從心理上治民理官。他不用嚴刑處罰犯人,部下或百姓犯錯時,他只用蒲鞭抽幾下做做樣子,讓其自感羞辱,下不為例。
這個成語典故的原文,記載於《後漢書·劉寬傳》:「吏人有過,但以蒲鞭罰之,示辱而已,終不加苦。」
「蒲鞭示辱」或「蒲鞭之政」,是封建社會皇家宣傳部用來宣揚仁政,貶低法制的範例。這種傳統的政治教化手段,雖然聽起來高大上,但仔細推敲,至少在以下三個方面存在疑問:
一、對犯有嚴重錯誤的人,僅用蒲葉做的鞭子抽打幾下,使他感到羞恥,並不讓他的皮肉受苦。這在今天最文明的國家恐怕都行不通,更別說在古代。新加坡的鞭刑,相較於世界上很多國家的酷刑,算是非常文明的,可直徑僅1.27厘米的藤條鞭,照樣把罪犯的屁股打得血肉模糊。
二、蒲鞭由香蒲的莖葉編製而成。香蒲的學名叫Typha latifolia L.;英文名叫cattail,俗稱貓尾巴。香蒲的莖葉細長而扁,最適合編製器物,當然也適合編製鞭子。問題是,蒲葉在青綠時和晒乾后的重量截然不同,所制蒲鞭打人的威力定然也不同。青綠鮮濕的蒲鞭,打人的效果一如牛鞭、馬鞭。
三、香蒲的莖桿,絕大多數都帶有不孕的雌花序,狀若槌棒,沉重而結實。若將它們留在鞭子上,一鞭子打下去,受刑者的感受,定會和尉遲恭及呼延灼鐵鞭的打擊是一樣的,他們如何消受得起呢?
如果趕在香蒲幼嫩未長花序時就砍下它們,將它們晒乾,然後再編製成鞭子,這樣的鞭子雖然輕巧,可惜太短。鞭長莫及,當然也就形不成抽打之勢,達不到輕微體罰,意在羞辱的目的。
關於「蒲鞭」的概念,目前在維基百科和百度里均無圖片展示,喜歡中國傳統文化的人,估計也無從知曉它的真實形態。為此,我利用資源之便,特地從農田的水池裡採集了一捆香蒲,一部分晒乾,一部分沒曬,我用它們編製了三種蒲鞭:青綠帶球的;青綠不帶球的;晒乾輕巧型的。如圖所示。相信朋友們看后,對「蒲鞭示辱」這個成語,定會有更深一層的了解。
有植物專家認為,「蒲鞭示辱」所涉及的香蒲,不是普通的貓尾巴,而是中國特有的一種全株散發香氣的香蒲。換句話說,美洲香蒲與中華香蒲並不是同一個品種。
我在親手編製蒲鞭的過程中,發現北美的香蒲並沒有香氣,蒲葉晒乾后非常容易折斷,而且葉緣鋒利割手。所以,我也支持專家們的上述說法。不過,貓尾巴對我編製蒲鞭樣品,還是蠻有幫助的。
面對這三種具形的蒲鞭,我在想,習包公是秦人,善於用法,他和王青天倆人若真能於反腐之後,在中國全面推行法制,哪怕是嚴刑峻法,那也比目前的魑魅魍魎惑亂人間要利國利民。
一向不拘小節,不講規矩,寬嚴失度的中國共產黨,真應該考慮在各級政府辦公大樓和法院的大廳里,於最顯眼處,懸挂一條蒲鞭,既能增加對為官犯法者的鞭笞、鞭撻警示,又能培養大小官員們對法律的敬畏。
具體實施辦法是:濕鞭打大官,干鞭打小官,帶鎚頭的鞭子專打淫官。為啥?因為「蒲槌打肉槌,草球撞人球,雖無叮噹響,卻有哀號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