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大陸近日來官場忽起波瀾,各地諸侯紛紛表態,「要自覺擁護習近平總書記這個核心」,且從中央到地方的宣傳機構,都在為樹立習近平這個核心造勢。聯繫到習近平自上任后,都一直在強力集權。現已身兼十餘個中央領導小組組長。被坊間稱之為毛澤東后權力最大的中共領袖。且一系列的整黨措施,聯繫群眾啦,自我批評啦,讓人似曾相識。現在又大樹特樹自己是全黨的核心。或問,習總這是欲為毛二世乎?
敝人不才,但自移居海外,都一直關注大陸官場局勢。小有心得。不敢私藏,願獻拙於大方。
竊以為,習總是自鄧小平后,極富使命感的人物。自上任后,所作所為。讓人有一種很趕時間的感覺。中共十八大剛落幕,習握權未熱,便重拳出擊,拿下周永康馬仔。至此,黨內的反腐便一發不可收拾。整黨建章立規矩,又風風火火的推出一批大動作。「亞投行」,「一帶一路」,「習馬會」,「軍改」等等。且一反中共過去在國際事務中的韜光養晦,頻頻出擊,主動參與國際事務。在東海,南海,敢於硬碰硬。與前兩任相比,頗有敢做敢為的模樣。
這次中共樹立『習核心』的風潮,相信不是諸侯們的自發之舉。表態都是統一模式,「維護習近平總書記這個核心」,當然,前邊有形容詞,或「堅決維護」或「自覺維護」,無論此舉是否出自習總親授,但一定是從上而下布置的。其意欲何為呢?
縱觀中共黨史,有幾個關鍵節點。令人玩味。中共在八大后,在黨內欲立集權領導制。幾年後,已具模樣。但60年代初,毛澤東突然提出要講「班長」問題,即搞個人崇拜。許多歷史學人分析,毛此舉是在意識大權旁落後的反擊。或許有此原因。但從60年代初的情勢看,或有別一番意圖。60年代初,中國大陸在國際上處境維艱。『帝國主義們』封鎖打壓,軍事威脅。而另一邊又和自己的老大哥鬧翻,『蘇修』陳兵百萬於邊境,內部情勢也是一塌糊塗。自然災害,自己的折騰,民不聊生。餓死人,民心不穩,士氣低迷。一旁又有個蔣介石在叫嚷著要打回來。故此,毛認為,此時最要緊的事就是腳跟站穩,凝聚人心,鼓舞士氣,形成萬眾一心的局面。但毛低估了人性的魔力,於是打開了一處魔匣子。
鄧小平第三次復出,在1978年,十二屆三中全會召開前,搞了個真理標準大討論,要求各地諸侯一一公共表態。其實鄧是極不擅長於理論的。且特別厭惡那些有呵無呵的爭論。但當其時,大陸的經濟已面臨崩潰邊緣,全黨還在」照過去方針」(毛澤東語錄),鄧提出這個真理標準大討論,就是力圖強行撥亂反正,將全黨統一到實事求是的旗幟下。當然,在技術上,第二年發動對越戰爭,將軍權收入手中。這才有了中共著名的十二屆三中全會,有了改革開放的開端。
6.4之後,江澤民臨危受命。其時也是在國際上西方制裁,國內內亂餘溫尚存的情勢下,鄧賦予其第三代領導核心。其意同樣是為了統一旗幟,收攏人心。
現在,又提出要樹立,「習近平總書記這個核心」,其實,也是中共面臨一個關鍵節點。
習在2015年10月29日,中共十八屆五中全會第二次會議上,有一個講話,他講到,今後五年,可能是我國發展面臨各方面風險不斷積累甚至集中顯現的時期。我們面臨重大的風險。既包括國內政治、經濟、意識形態、社會風險也包括國際經濟,政治,軍事風險等。這是習近平對當前形勢的判斷。(恐怕也是中央的判斷)
中共自改革開放以來,國運一直不錯,冷戰時,有蘇聯頂在前面。進入21世紀后,有本拉登,薩達姆吸引美國注意力。奧巴馬上台後要重返亞太,但現在普京在鬧騰。三十年所謂的戰略機遇期,讓中國大陸在別人身後的陰影中,悶著頭數小錢錢,發展到今天世界的老二。而今,世界老二的龐大身軀,是再難隱於他人身後了。雖然,現在有個普京俄羅斯在前面與西方角力。但明眼人都看到,在角力中,主動權完全在美國手上,雙方的握有的籌碼根本不在一處層面上。美國隨時可以從與普京角力中抽身而出,重返亞太。習總在講話時也提到,現在仍是中國的重大戰略機遇期,但實際上恐怕是指無世界大戰的危險。如果,習總意欲在其任內解決台灣問題,恐怕中美之間一場局部戰爭是難免的。東海,南海,亦是情勢難測。所以習總才在講風險中有軍事風險一說。
而國內情勢,更是複雜難纏。民怨積聚。說來也怪,毛時代生活比之現在清苦許多,民怨也末有現在這樣大。生活好了,民怨反而多起來。可能那時相對公平的環境,相對平均的生活水準,讓人無從抱怨。而現在生態環境惡化。政治生態敗壞。幾乎無官不貪,無吏不壞。一向被中共稱之為國之標石的軍隊,也一樣貪腐成風,基石崩壞。尤其是胡溫後期,所謂九龍治水,天下大旱,政令難出中南海。諸侯坐大。薄爺敢在重慶公然另搞一套。就是明證。
習總上任后,出訪50多個國家,與各國頭領交往,交流,交手,對國際形勢已有了自己的判斷。上任幾年,推進諸多工作, 對國內形勢亦有了自己的判斷,那就是,中共已面臨前所未有的危局,「如果應對不好有顛覆性風險」。對此,如無逆天之舉,難挽狂瀾。故有此強行凝聚人心,黨心,軍心,重塑強力中樞,再現當年萬眾一心局面,方有踏出一條血路之可能。竊以為,此論恐怕更接近『習核心』的真實用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