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布萊卡在空中花一樣地展開(看鬥牛之十八)

作者:厚道人家  於 2021-9-17 23:07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作者分類:遊記|通用分類:原創文學

那麼赫蘇斯會是怎樣的鬥牛士呢,我摘下眼鏡,對著鏡片哈了口氣,用衣角擦了擦鏡片,又把手握成拳頭揉了揉眼睛,對鬥牛士接下來的表現拭目以待。

        鬥牛士舞曲適時地響起,音響效果很好,每個節拍都撼動人心。赫蘇斯踩著節拍,以十幾秒鐘的鬥牛士舞開始他的競技。只見紅黃相間的布萊卡被他舞得像一隻諾大的彩蝶,它在紛飛,在天上,在地下,在觀眾的眼眶裡。紅顏色似火把,黃顏色似火苗,觀眾的情緒又一次被點燃,如果說開場過後的前戲里也有火的話,那麼,那只是星星之火,現在才是大火燎原。

        萊昂是色盲(西班牙鬥牛絕大多數色弱或色盲),它看不出紅的和黃的有什麼區別,因此在它眼裡看不出火的顏色。但是赫蘇斯手中的那快布劇烈地上下抖動,熱烈地左右翻飛,令它的眼珠子追著兜圈,停不下來。這是啥意思?這是啥玩意?它是活的還是死的?它是友好還是敵對的?萊昂的牛腦袋一下子裝不了那麼許多問題,它晃了晃牛角,好像想把纏著它腦袋的問題甩掉一些。它把身體轉過來,牛角朝天,筆直地對著赫蘇斯。萊昂準備好,只要赫蘇斯再走近一步,它就頭顱一低,衝過去,給這耀武揚威的傢伙來個黑牛角進紅牛角出。它擺好了陣勢,圓睜睜的牛眼挑了挑赫蘇斯,彷彿在說,你這吃飽飯沒事幹的傢伙,看你再敢往前走。

        赫蘇斯可能看懂了牛眼裡藏著的心思,他冷笑了一聲。這有什麼不敢的?在這鬥牛場里沒有什麼婁子好捅,鬥牛士在眾目睽睽之下沒什麼不敢幹的。他上場就是來大顯身手的,就是來引爆眾人眼珠子的。見他舞動著布萊卡逼進萊昂,萊昂性起,對準他手中的布萊卡沖了過去,眼看它的牛角就要觸到那塊像著了魔似的布萊卡了,可是布萊卡閃電般地在萊昂眼前劃過。赫蘇斯華麗地轉身,單腿跪地,完成了一個漂亮的胸部閃躲動作,避過了萊昂的第一次攻擊。他大度地放過萊昂,不偷偷摸摸地干出像前戲里那幾個長矛手和花鏢手們所乾的勾當。他要干就是明的,而且是對著干。萊昂轉身又對布萊卡衝來,這次赫蘇斯非但沒有退卻,還迎面緊走幾步,把手中的布萊卡向萊昂的頭部擲去,布萊卡在空中花一樣地展開。陽光下這朵紅黃相間的花降落下來,竟然不偏不倚地把萊昂整個頭部蓋住。全場頓時歡聲雷動。四處看台湧起一波又一波的聲浪,浪尖上此起彼伏地跳出「貝羅尼卡,貝羅尼卡」。我是隨大流慣的人,也情不止禁地操著與周圍環境有點格格不入的、東方人的尖嗓子,跟著高聲喊「貝羅尼卡」。

如根轉過頭問我你在喊什麼,我回給他一個似笑非笑說,人家喊什麼我也喊什麼,管他呢。你在瞎起鬨,如根拉拉我的衣袖要我停下來。醫生如我家妹夫都是很理智很節儉的人,他們連話都省著講小聲地說,更遑論喊了。我可不會,起鬨就起鬨罷,鬥牛場的看台上一半以上觀眾在起鬨,要不然這場面怎麼會這樣的如火如荼。好在我的前邊坐著阿賽利婭。她舞著雙臂喊了幾聲「貝羅尼卡」后,可能忽然想到身後還坐著一個傻哥們需要她的照料,便回過頭來告訴我,貝羅尼卡是耶穌受難時為其拂面的聖女之名,因他們兩造動作有某些相似性,所以鬥牛界命了此名。什麼相似呀?連百分之一的相似都沒有。聖女擦拭耶穌的臉面,帶著人性的溫暖,傳遞著上帝的關懷。而赫蘇斯把布萊卡砸在萊昂的臉上既不禮貌,也不紳士,冷冰冰的,何來溫暖可言。我的腹誹卡在喉嚨口,上不上,下不下。阿賽利婭看我憋得臉變了形,開玩笑地說,現在赫蘇斯,Jesus附身,把擦拭過他臉的紅布又丟還給世俗,他解脫了。我似懂非懂,傻笑了聲.笑完還傻傻地以為,是呀,說起來也真巧,赫蘇斯還與Jesus同名呢。我對阿賽利婭皓齒紅唇開的玩笑似信非信。阿賽利婭看我一臉懵懂,傻笑得可愛(同事一直調侃我,傻笑的時候最可愛,長著一張娃娃臉,小孩子一般。嘿,我這顆童心怎麼會老是不泯呢?),便把玩笑打包收走,言歸正傳地說,主鬥牛士的每個動作,有板有眼,每一板每一「言」都是有名稱的。這「貝羅尼卡」只是一個動作的名稱。至於為什麼這麼叫,出處很多,不必多講究。就像你叫卡爾,這卡爾的名怎麼來的?什麼意思?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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