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軍事政變的可能性
我曾經對美國的政治穩定非常有信心,總覺得這套三權分立的制度,符合力學美學:三角形穩定性定理。但川普四年總統,卻向世界展示了美國這套制度是多麼地脆弱。看看這四年,美國全國性的街頭騷亂髮生了多少起?比我在美國生活這二十年的全部都要多幾倍。而川普短短四年時間,更被彈劾了兩次。可以說,美國這四年失動蕩的四年。一個穩定的制度,根本不應該是這樣的。在美國過去的總統任期內,也出現過總統控制不了國會的情況,但並沒有發生川普這四年的亂象。如果因此說民主制度是穩定的,倒不如說,過去情況下,議員的素質比較高,至少不會利用多數黨地位動輒彈劾總統。
三角形穩定性定理是有條件的:每條邊都必須是剛性的。三條邊,任何一邊是軟性的,比如繩子,三角形的穩定性就會被破壞。川普過去四年的情況,恰恰就是如此:總統這一邊的權威被大大削弱,出現了國會(特別是眾議院)完全不尊重總統權威、甚至出現眾議長超越許可權的越俎代庖事件。在2020大選之後,佩洛西直接電話美國職業軍隊的最高將領Milley,要求他不要聽從總統的命令。這在任何國家,都顯然是不能接受的重大違憲事件。毫不客氣地說,這就是政變,眾議長對總統的政變。因為根據美國憲法,總統才是三軍統帥。眾議長根本無權越過總統,領導軍隊。而且作為職業軍人的Milley,本身也應該完全聽從總統的指揮。憲法上(任何國家的憲法)都不可能要求議長或者軍隊將領,根據自己的判斷,決定是否聽從統帥的指揮。那樣的話,還統帥個雞毛啊,軍隊不是完全變成議長或者軍事將領的軍隊了?
如此重大的違憲事件,就是發生了,而且佩洛西還沾沾自喜地主動投案:老娘就是這樣做了。可憐的川普,雖然當時貴為總統,竟然對如此一場政變(都不能說是未遂政變)毫無辦法。
誰說民主制度就那麼穩定?實際上,這是美國第一次發生如此違憲的政變。在其他小的民主國家,軍事政變是經常發生的大概率事件。所以,我曾經對與美國民主的想象,實在太幼稚了。美國民主這麼多年,沒有軍事政變,只是因為這麼多年的美國人素質比較高,而並非三權分立堅不可摧。
如果說佩洛西的作為還可以打擦邊球,把她和軍事將領的談話當作信息交流,那麼今天華盛頓郵報記者Bob Woodward和Robert Costa出版的新書Péril裡面說的事件,毫無疑問就是軍事政變。他們在書中說,Mark
Milley在川普任期的最後時日,親自兩次打電話給中共軍方,向中共軍方保證美國不會攻擊中國。
如前所述,作為軍事將領,只是統帥的指揮工具,自己不應該有任何違背統帥的決定。即使是統帥做出了錯誤的決定,也應該通過制度內部的制約機制糾正,而不能由軍事將領自行作主。這可以說是任何一個民主國家,軍隊國有的標誌。這也是為什麼,任何民主國家,都是文官領導軍隊,而不是職業軍人領導。所以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Milley這樣做,顯然是違背了軍隊國有的準則,而且不僅僅干預到軍事行動,還直接干預了外交。可以說,他這兩通電話,是完完全全對總統職權的侵犯,就是挾天子以令諸侯,架空了總統。如果軍事將領可以決定美國軍隊的動向,還要老百姓選舉三軍統帥干屁啊?所以,那麼多人糾纏在這次大選的作弊多少方面,其實根本就無需作弊,軍事將領就可以做決定了啊。不要說中美之間處於如此競爭的對抗勢態中,就是中美友好的情況下,
Milley這種跳過總統私自向中國做出軍事承諾的行為,也是鐵板釘釘的叛國罪。但是,川普下台了,Milley卻依然是最高軍事將領。何其諷刺的民主制度?和中國古代的軍閥割據,又有什麼區別?可謂鐵打的營盤,流水的總統。
美國在阿富汗的大潰敗,所有人都追責拜登。但如果軍隊最高將領在川普時期就如此肆無忌憚地自作主張,私通賣國,我不由得想問:阿富汗潰敗,是不是美國軍方特意製造出來的?因為拜登再老年痴獃,也未必不知道這樣的潰敗對於自己的政治信譽,將造成重大打擊。而事實也是如此。所以,我在前面幾篇文章中就提及多次:為什麼軍隊將領沒有任何人被追責?現在看,這裡面的水真的很深。我因為對於民主制度的嚮往,一直都是往好的方面想象美國。但最近幾年發生的事件,再美好的幻想都會被擊碎。我曾經非常不相信,美國在阿富汗的投入,被一些利益集團把持了。但現在看,軍隊為什麼要把一次戰略撤退搞成歷史性的大潰敗?會不會是為了銷毀什麼見不得人的腐敗證據?既然軍隊最高將領都敢公然對抗總統,下面的將領想中飽私囊,就一定不可能嗎?美國軍隊還是我們曾經認為的「國家的「軍隊嗎?如果文職總統指揮不了這樣的軍隊,這不就是軍閥控制的軍隊嗎?
作為普通的升斗弔民,我們不太可能潛水看得到美國軍隊的內部具體情況。但僅僅從已經泄露的事實看,從對川普的公然對抗到對拜登的陽奉陰違,軍隊的許多做法都已經說明軍事將領已經掌握了更多的話語權,至少在軍事領域,總統的權力被大大抑制了。一年前,我絕對不相信美國會成為泰國、埃及那樣的軍隊控制下的民主國家。但現在我絕對相信:有一天美國發生軍事政變,都不是不可能的。當社會失去互信,政客們都成為苟且之徒,三權分立的民主很可能演變成為刺刀下的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