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飄塵：網路烏合之眾（2）

一劍飄塵：網路烏合之眾（2）

一劍飄塵

我的網路烏合之眾發表以後，就有人否認說，網路上並非都是烏合之眾。這不是廢話嘛。文革時候還有林昭、張志新呢。順便說一句，我們很快就不用再祭奠這些文革中的因為堅持真理而獻身的勇士了，張大眼睛，看著在現實中出現這樣的悲劇吧。（作者一劍飄塵，微信公眾號：yjpc21）

也有人說，群眾就是從烏合之眾被啟蒙的。這是當然，我自己就是如此。我也曾經烏合之眾過。烏合之眾的問題在於，數量龐大。看起來，黑壓壓的全是，實際上對於公權力來說，對付網路上的烏合之眾非常容易。如果我們仔細觀察的話，就可以看到公權力使用的方法有下面幾個特徵：

1，把網路和現實嚴格區分，現實中嚴厲打擊，網路中適當放寬。也就是說，讓烏合之眾聚集於網路上，而不是群集於現實世界中。所以，從阿拉伯之春的時候，我們就可以看到，只要現實世界出現有可能集會的現象，就一定是政府嚴厲打壓的。往往一個集會現場，政府派出的各類武裝人員，比群眾還多。這些有組織的政府武裝，可不是烏合之眾。他們目的明確，分工嚴謹。這個政策也是造成中國現實中冤假錯案越綠越多的根本原因之一。因為這種政策讓政府嚴重依賴官員，不得不收買官員的效忠。政府和官員之間的依存關係越來越明顯。

但是在網路世界，相對來說要寬容許多。許多熱點事件，都給予一定的時間，容許民眾討論、發泄。顯然，公權力對於網路烏合之眾的特點非常了解，也非常善於掌握分寸。

2，不僅容許熱點事件在網路里發酵、以致形成網路風暴，甚至定期製造熱點。

這也是針對網路烏合之眾的特點，而制定的政策。一來，讓這些烏合之眾發泄不滿，有利於他們的心理健康，以至於他們可以繼續做烏合之眾。二來，可以分散他們的精力和集中度，讓網路烏合之眾的熱量分散在不同的時間點以及不同方向，不能在某一點上形成突破。

顯然，公權力早已經把自己和民眾之間的關係定性為對立的關係，無論他們的宣傳機器如何鼓吹「為人民服務」。實際上，早已經演化為「為權貴服務」。他們用國家機器建立了一道保護權力的城牆，把民眾關在城外。所以，民眾在這些掌握了公權力的權貴的眼裡，就是圍攻城牆的叛軍，即使那些老老實實做奴隸的，也是如此。在這樣的局面下，點的突破是最危險的。熱點事件可以形成，但是不能熱到融化城牆的地步。最近的雷Yang案，就是明證。

我們不得不佩服，公權力這套措施是非常有效的。大清的垮台其實並非民眾覺醒的緣故，而是統治階級糊塗的緣故。慈禧就夠糊塗的，連汽車、鐵路都不容許在中國搞。在慈禧這樣糊塗強人統治之下，王族裡再無能夠認清形勢的明白人。現在想想，如果不是源於愛新覺羅家族的糊塗，會有辛亥革命嗎？不會的！看看今天的專制政權，只要統治者清醒認識到局勢，對症下藥，幾乎沒有失敗的道理。

3，分化、細化網路意見領袖，即使同一個議題，也要製造細微差別，產生子議題。

這也是起到分化網路烏合之眾的作用。反正烏合之眾都是跟著領袖們的熱點。如果沒有網路領袖的引導，同樣一個事件，結果就會大不相同。網路自身的技術構架是平行分佈結構，也就是說，每個節點都是平等的。這是網際網路帶給我們的最具革命性的意義：我們獲取信息、傳遞信息不再需要權威的批准和認可。

但是人性中的一些非理性因素，卻形成了網路烏合之眾，這些人既不知道用理性分析信息的正確與否，也不知道應該跟從觀點而不是跟從個人。所以，造成許多網路大咖粉絲動輒上百萬的現象。這些大咖發動輿論的能量，竟然超過原來的平面媒體。這也可以說是網路世界一個反常現象：網路發達的結果否定了網路建立原理。

公權力對此顯然非常清楚。所以，分化、細化各種不同的意見領袖，就成為必然，作者一劍飄塵，微信公眾號：yjpc21。

4，讓烏合之眾形成多元系統，互相牽制、甚至鬥爭，內耗

比如最近網路上最常用的所謂質疑，就是最典型的分化方法，屢試不爽。幾次質疑之後，網路烏合之眾就開始暈頭轉向，不知道應該往哪裡尋找人生了。最後，最嚴肅的話題，在網路烏合之眾的眼裡，都會變成插科打諢的鬧劇。

5，定期抓捕網路異議領袖，甚至演苦肉計

暴力永遠是專制政權最有效的武器。我私下聊天的時候說過：在網路時代，越是嚴酷的暴力，越能夠維持穩定。許多人奇怪為什麼阿拉伯之春能夠推翻幾個獨裁政權，而到了中國的茉莉花運動，就無疾而終了。很簡單，你看看朝鮮，狗尾巴花運動都不可能萌芽。

一方面，給予一定的言論自由，可以調侃、可以辱罵、可以講下流話，等於是給烏合之眾們裝了個心理排泄口，堪比他們的心理肛門。另一方面，用嚴酷的鎮壓、殺雞儆猴式的啟示式案例，劃清界限：哪裡是雷池。

沒有組織的烏合之眾，就是一群懦夫而已，絕對會乖乖聽從教導，即使會敲敲鍵盤發發牢騷，但是對於安全界限，卻會越來越門兒清。

從去年開始的709，到今天開除左清和的公職，說明這個安全界限越來越擴大化，也就是網路自由會越來越小。而在網路上，也就是烏合之眾們嘴皮子抗議一番而已。但是，逐漸就會發現，律師們不再敢於抗爭了，因為709；體制內的人不再敢言了，因為鄧相超左清和。作者一劍飄塵，微信公眾號：yjpc21，我看到的是越收越緊的網，慢慢地在扼殺網際網路精神：開放平等自由。最終的目標一定是中國網際網路變成中國區域網。

6，培養異議領袖

是不是很奇怪？培養奴才和正常，為什麼還要培養異議領袖？這就像吸鐵石，有兩極：N極和 S 極，都可以吸鐵屑。一旦鐵屑無論是被吸鐵石的哪一極吸附了，吸鐵石再轉化成為另外一極，鐵屑也不會掉落。

而對於專制政權來說，奴才是一極，異議領袖是另外一極。僅僅掌握奴才，還不能吸光天下的烏合之眾。培養的異議領袖，華麗轉身而為奴才，對於烏合之眾來說，也沒有區分的能力。粉成漿糊，也是無怨無悔。

可以說，以上種種都是專制政權針對網路烏合之眾的有效措施。看起來眼花繚亂，實際上不過是因為網路烏合之眾缺乏理性思辨的能力。留待我下一篇講這個問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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