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思極恐的美國大選(六)——兩黨制的困境
一劍飄塵
坐在窗前,打開電腦,外面風景如畫,網路一片烏鴉。再有十天,就要投票了,鹿死誰手將見分曉。我打算把這最後一節當做給這次大選的獻禮:兩黨制的困境。
透過這次大選雙方支持者的喧囂,看透實質的話,我們就會發現,大選之所以如次激烈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總統能否改變美國的憲政體制?我想,如果這一點被很好的解釋清楚了,很大一部分人就不會再堅持投票給希拉里這樣的職業政客了,競選也基本上就到此為止了。因為這部分人所擔心的就是川普的個性,會讓他成為美國的希特勒,帶領美國走上獨裁。(作者一劍飄塵)
在我看來,這完全是杞人憂天。美國有200多年的憲政歷史,可以說三權分立已經不是制度,而是和美國人衣食住行一樣的生活要素之一了。這是希特勒時代的德國所不可比擬,也是今天新興民主化國家所不具有的文化基礎。即使在一戰之後剛剛實行民主憲政的德國,強悍的希特勒在完全掌握了一個強大的政黨,而且擁有了超過國防軍人數的武裝組織衝鋒隊的情況下,也是在總統興登堡突然去世以後,才獲得了挑戰憲政的機會。即使如此,他也不得不通過公民投票的形式,廢除了憲政。想想看,如果川普說要公投改變憲政,美國人民會支持嗎?我第一個就要反對!川普這樣一個孤家寡人的70歲老頭,連對抗既有的建制派政客都如此吃力,擔心他改變美國憲政?是不是大麻真的合法化了,大家都抽風抽多了?我倒是擔心,他會不會像興登堡那樣,連總統任期都完成不呢。當然,現在也沒有多少選擇,另外一個候選人一樣不年輕。所以,真正的悲哀,是我們沒有更多的選擇!
是的,美國民主其實給人民選擇的機會並不是很多:只有兩個政黨。而在川普之前,兩個政黨的高層除了領帶顏色不同,連西裝都喜歡穿黑色的(開個玩笑)。這兩黨的政客實際上都是美國政治制度里的建制派,是這套政治系統的既得利益代表。所以,看起來每次大選有兩個黨、兩個人在廝殺,實際上,這兩個人都是政治精英階層的代表。這就好比晚餐的時候,服務生給我一份餐單,上面非常豐富,有蘋果、有橘子、有香蕉、有葡萄等等等。服務生說:先生,您隨便點。但是我想吃的是大米飯啊!這個例子非常好地說明了,為什麼美國每次選舉的時候,高達40%多的合格選民不投票的原因:因為他們都不在那個餐館點餐,而是選擇餓肚子了。
我在前面一節,講到了美國一人一票制度的缺點:放棄了對於個人責任的要求。要想解決這個問題,就應該在每個人的選票里增加權重這個概念。比如,可以根據交稅多少,決定選票權重。簡單說,就根據稅率加權就好。所有人的選票基數都是1,交稅稅率10%的,加權10%,如此類推。當然,只是舉例如此,具體還有很多可以考慮的方法。這樣是不是歧視了窮人?這個世界上歧視本來就不會完全消失。讓心理「變性」的人去異性廁所,難道不是對於正常人的歧視嗎?這樣的政策不是照樣牛皮哄哄地出台了?讓工作努力的人多繳稅,卻給一些遊手好閒之徒、甚至毒癮者發福利,難道不是歧視了那些努力工作的人?不!是比歧視更嚴重的、剝削了這些努力工作的人。
2014年美國收入超過7萬3千的個人(這就是美國的中產階級),所得稅稅率是25%。這個收入並不是很高,我們多數的華裔都能夠達到。這樣一份收入一年上繳國家的稅金是2萬9千。一個交了快三萬稅金的人,在投票加權上,僅僅比一分錢不繳的人、甚至是吃福利的人,高出25%的權重,過分嗎?我看一點也不過分!按著這樣的方法,在我看來實際上還是偏向窮人的。但是,至少在社會輿論、文化上樹立了一種納稅人可以獲得一定特權的意識。這種意識,是對於民主制度的一人一票的有益補充,長此以往,就可以增加個人的社會責任感。
當然,這只是我一時之異想天開。我也非常明白,在目前制度下,想根據上面的設想更改選舉法,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在兩黨制下,政客們都是這個制度的受益者。他們並不願意做任何大的改改。
前面說了,兩黨制讓我們只能選擇水果。這次川普的脫穎而出已經是非常大的一個意外。實際上,川普更像是第三黨的候選人,只是掛羊頭賣狗肉,貼了一個共和黨的標籤。我在反對 SCA5時候認識的一些共和黨人,就多次警告我,不要投川普,因為川普不是典型的共和黨。so? 我聽到以後,都覺得可笑:共和黨什麼時候變成了共產黨?偉光正了,必須投它不行?
所以,我覺得美國必須有第三黨打破兩黨獨裁的局面,而且是相比於改革一人一票更容易的做法。這樣做的好處在於:精英階層互會有更多的撕逼,而草根階層有更多的選擇。
中國人往往把台灣立法委員們之間的口水大戰、撕逼大戰當做笑料看。而那些宣揚民主的所謂氣門人士,總會用美國議員們之間的彬彬有禮說明台灣只是在民主的初級階段。錯!我倒是覺得台灣才是在民主的高級階段!我們花錢雇這些議員,不是讓他們做禮儀錶演的。找一家私人禮儀公司,表演得比他們正規得體而且代價更少。我們花錢雇這些議員,就是讓他們互相撕逼的。可以說,政界 go low,草根才可以 go high。不好意思,我也像川普的老婆一樣,偷用了敬愛的米歇爾的講話稿了。她申請專利了沒有?
看看我們的國會,有多少議員的寶座一坐就是十多年、幾十年的?不說別的吧,我自己這個選區的國會議員,就從來沒有看到過她出面競選。我這麼關注政治的、舉世無雙的、極其著名的美國政論家,都根本不知道這個代表我的參議員到底是騾子是馬。當然,我必須政治正確一下:她是一個女性。說到女性,似乎就是天然政治正確了。難道這就是她永遠當選的理由嗎?關鍵在於,我們這個選區是民主黨的天下。所以,只要是民主黨的候選人出面競選,就一定當選。即使如此,我也不由得想問:難道民主黨真的都沒有人才了,就任由一個老政客把守著這麼重要的職位?可以說,美國最大的政治腐敗還不是什麼柯林頓基金會的 pay for play。而是國會議員終身制!!!有時候,偶爾我在電視上看到國會議程的新聞,看到那些七老八十的老傢伙們在那裡禮尚往來的作秀,我就要嘔吐!知道嗎,我要看撕逼大戰,我要看撕逼大戰,好不好!
中國那麼專制的國家,有實權的政府官員,還有一個七上八下的年齡限制呢。看看我們的議員吧,不是老頭就是老嫗。國會成了他們養老的天堂!每次選舉議員,有多少新鮮血液補充進去呢?這些補充進去的新人中,又有多少是接班這些老政客的呢?我們身在幾千里之外的人,能夠指望這些朝夕相處的政客們為了我們的利益,互相撕逼?做夢吧!無論他們不是同黨,都不會伐異。彼此十幾年議員坐下來,不要說混得臉熟了,連氣味都相投了。
這次川普的政綱中就有限制議員任期的提案,我可以負責任地說,僅僅這一條,川普就應該當選總統!夠了!政客絕對不能佔據如此重要的位置萬年長青,否則,腐敗一定會發生!!!所以,看到川普的這條綱領的時候,我就感嘆:那些擔心川普會改變美國憲政體制的人,是估計都是從杞地跑來美國的人!他們明明應該擔心,川普當選以後更有可能成為歷史上第一個被國會彈劾下台的總統。我想,如果有憲政危機的話,一定是到川普要動國會議員們的乳酪的時候,由議員們引發的。
雖然說,即使如此已經有爆發憲政危機的危險,在我看來,都遠遠不夠。美國民主制度要想有大的完善,還必須從法律上規定要有三個政黨競選總統。一個是現任總統的政黨,另外兩個是競選總統的政黨。也就是說,現任總統的政黨,不得競選下屆總統,只能競選議員。這樣做的好處,在於可以完全避免現任總統利用職權偏袒某黨候選人的情況。也就是說,對於現任總統的制約最大化:因為他的任期結束之後,一定是他的反對黨的候選人上台。
我們常常感嘆,韓國總統都沒有好下場。但是,想過沒有:如果這些沒有好下場的總統,在任的時候沒有做了違法的事情,難道韓國人都是虐待狂嗎?而且是專門虐待總統狂?而對照起來,美國歷史上只有兩個總統被彈劾,結果都是涉險過關。只有一個總統主動辭職。難道美國人一當總統就都偉大光榮正確起來了?就都成了聖人了?當然不可能。這隻能說明了一句中國古話:官官相護。在兩黨制下,政客們都成了彼此的熟人,要麼就是家族聯姻。千絲萬縷的私人聯繫,讓這個政治圈變成了這些老政客的私有領地。這都是兩黨制下,競爭度不足造成的弊端。如果存在第三黨,就相當於在這個體系中引進了一隻馬蜂。所以,下次面對任何選舉的時候,如果發現有第三黨的候選人,而我們對於其他兩黨候選人都不熟悉的時候(這其實是選舉中的常態),我們一定要投票給第三方候選人。如果法律上我們無能為力的話,總可以通過我們的選票,做點什麼吧。
在此而我也強烈呼籲川普上台以後,一定要任命獨立檢察官,從班加西慘案到郵件門,從總統到前國務卿,徹底追查。當然,我希望他們都是清白的,也算讓我們建立對於美國民主制度的信心。(作者一劍飄塵)
這篇文章寫了六節,看起來,對於美國以及民主制度多有批評。但是這種批評只是針對民主制度自身的缺點。現代民主制度是人類文明史上最了不起的進步,但是,這不是說它就是完美的。實際上,美國的民主制度本身就是一個變化的進程,這一點在投票權上,表現的非常明顯。我在文章中沒有牽涉到民主制度和專制制度的對比。一定要對比的話,我相信丘吉爾那段被引述的耳熟能詳的經典名言就是最好的說明:
No one pretends that democracy is perfect or all-wise. Indeed, it has been said that democracy is the worst form of government except all those other forms that have been tried from time to 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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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