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我專門拜讀了高強在人民日報發表的那篇文章,因為這篇文章影響太大。以我們有限的知識和水平,我們能感覺到,高強的這篇文章可能給科學界帶來滅頂之災。
首先,我們不知道高強為什麼要用這種態度對待國內的醫生。按理說,國內的醫生和您同屬一個系統,高強對某醫生有什麼意見和想法,可以用多種方式和他們溝通,這也是對醫生的關心和愛護。
有的醫生一定會感激並尊重您高強的教誨。可是,您卻突然在官方媒體上公開發表了一篇這樣的文章。說實話,您這篇文章文字水平真不錯,字字誅心卻不露聲色,讓人浮想聯翩卻不著痕迹,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再加上您位高權重,小小的某醫生哪裡能承受得了您的重壓?
據我們所知,某醫生是個搞科研的人,「世界要學會與這個病毒共存」這句話,只是某個醫生從一個專業的角度提出的看法,不管對錯,都可商榷。但是,您把這句話上升到了政治制度這個高度,上升到了個人主義的層面,瞬間把一個學術分歧變成了敵我矛盾,變成了兩種制度的矛盾,把某醫生與西方國家生拉硬扯地聯繫起來,把某醫生和英美置於相同的批判地位。
若時光倒退幾十年,您的這一篇文章,足夠給某個醫生扣上「黑專家」、「裡通外國」的罪名,某醫生不死也要被扒層皮。「上士殺人使筆端。」您的這篇文章,勢必給科研領域帶來災難。按照您的說法,以後誰還敢從事科研工作?以後誰還敢在科研上創新思維?還能進行正常的學術交流嗎?科普知識怎麼寫?哪個科學家還願意到中國來?
更重要的是,某醫生沒有在抗疫的前線倒下,沒有在病毒的肆虐中退縮,卻倒在您高強的這篇文章之下。某醫生是少有的正直的、專業的醫生,這樣的人才不是太多,而是太少,需要的是關心、呵護和激勵。您這樣做,實際上是拿一個為國家和人民做出貢獻的人開刀,會不會讓天下的「張醫生」寒心呢?會不會讓更多的「張醫生」心生恐懼而遠遁他國呢?您的這篇文章,會不會讓科學界寒風蕭瑟呢?
其次,我們想知道您批駁「與病毒共存」的依據。無論是在理論上還是在實踐上,無論是職業素養還是從業實績,我們覺得某醫生都是令人尊敬的。如果我們想和某醫生探討專業問題,我們至少要學習恩格斯的自然辯證法,至少找一本關於病毒方面的書籍,至少知道病毒學的常識,不說外行話,因為我們覺得這是對專業人士最起碼的敬意,這是對職業最起碼的尊重,況且某醫生還救人於水火之中,更值得敬重。
我們不知道您寫這篇文章的時候是否諮詢過相關專家學者,這篇文章是否經過專家學者的把關,因為您手下從來不缺這方面的專家學者。但是,您這篇文章的專業素養實在不敢恭維。關於病毒,據我這個外行了解,病毒與人類一直是共同存在的,公元前2世紀中國和印度就存在天花,我去年還打了狂犬疫苗。作為客觀存在,人類與病毒一直長期共存;作為個體,任何一種病毒都有一個從產生到消亡的過程。
在人類還沒有能力完全消滅這種病毒的時候,人類將與病毒長期共存,而且長期共存還是一種常態。況且,病毒還是生物鏈中的重要一環,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消滅,有些病毒對人類很有用,消滅一個物種、打破生態鏈的教訓,歷史上已經足夠多了。現實中,我們必須面對人類與病毒共存的客觀事實。
病毒是沒有思想和立場的,它的存在和消亡遵循自然規律,人類需要用自然辯證法的思維來對待病毒,而不是階級鬥爭的思維。您在寫下人與病毒「有你無我、你死我活」的關係的時候,是否考慮過專業人士的感受,是否考慮過人們對您履職時職業素養的評價,至少,我這個文科生不認可您的說法,也想象不出,您能在人民日報這樣一個嚴肅的官方媒體上對病毒保持如此的認識和態度。況且,全國人民都知道某醫生在抗疫一線,全國人民都知道某醫生造福社會,您這樣理直氣壯地批評某醫生,是出於對專業的不同凡響的理解呢,還是出於對社會的卓越貢獻呢?
最後,我們還想就國內專家的觀點和國外專家觀點相似的問題談談自己的看法。某醫生的觀點和國外專家觀點相似甚至相同,這很正常。規律具有普遍性,當人類認識水平達到一定程度時,總會發現這個規律,得出相同或近似的結論,這在歷史上屬於正常現象。特別是自然規律,這和社會制度沒有關係,和階級屬性沒有關係,「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歷史上具有相同的發明創造或重大發現的人多的是,但是這些發明者或者發現者分處不同的國家或地區,諾貝爾獎有時候還頒發給相同領域不同國籍的科學家。
面對共同的病毒,得出相同的結論,恰恰說明規律的客觀性和普遍性,恰恰說明我們對病毒的認識是正確的、我們對待病毒的方法是成功的。全球病毒都一體化了,為什麼對病毒的認識和處理病毒的方法不能一致呢?當然,人類掌握這種科學規律,是個曲折的過程,也是付出巨大代價的過程。有的國家因為認識不同,有的國家因為條件所限,所以採取的方式也不相同,在抗疫方面的結果方面也不盡相同。這裡有制度的因素,也有其他客觀條件的制約,完全把抗疫的結果硬要與制度、階級掛鉤,有點勉強。
世界上還沒有哪一個國家或民族在對待新事物、新問題上百分之百地正確,總需要一個探索過程,甚至作出犧牲。在面對病毒時,全人類是一個共同體,每一個生命的消失,都令人痛心;每一筆損失,都令人惋惜,應當想方設法降低這種損失,降低死亡率。如果非要從政治上來看待、懷疑這種共同性,不尊重人類為抗疫作出的犧牲和損失,對科學界來說就是一種災難,對人類來說是一種不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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