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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有個導演,「艱辛探索」就會繼續探索

作者:bobzhou  於 2020-5-27 09:08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通用分類:熱點雜談

只要有個導演「艱辛探索」就會重來


轉載這文章。這文章的作者說得好,『只要有個導演「艱辛探索」就會重來。』

上個世紀未,很多引領時代的人預言,只要人人上網,中國就能進入信息化時代,文明社會離我們就越來越近,如今,當我們幾乎人手一部手機時,卻發現文明社會離我們依然還很遙遠。所謂現代化進程並沒有改變人的本性,雖然人們擁有了更多的財富,甚至香車美女和奢華的享受,然而當疫情襲來,沉渣泛濫,抓人遊街,抽人耳光,逼人下跪的消息層出不窮,讓人失去尊嚴的表演輪番上場,看來這個社會只要時機溫度合適,昔日的「艱辛探索」隨時捲土重來。

「艱辛探索」會不會再來?倘若土壤還在,種子還在,倘若遇到合宜的溫度,很快就能發芽茂盛。馮驥才在《一百個人的十年》里有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艱辛探索」會不會再來只是需要一個導演,中國從來不缺「艱辛探索」的演員,一旦開始「艱辛探索」所有人都會登上舞台。那場大浩功如果都是受害者,不可能釀成那麼大的悲劇!實際上,「艱辛探索」還沒有走完,許多人一直心懷念想。


年前,遠在異國他鄉的朋友發來一條微信,說起54年前的那一天,也是一年裡最冷的三九天,是個星期六,天陰沉沉的,晚飯後,家裡來了一夥棒老二,用一個通宵來抄家,抓走了媽媽,又抓走了爸爸,罪名都是莫須有,家裡留下一個上班的大哥和九個還未成年的兄弟姐妹,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一家人能不能活下去都無人過問......雖然過去這麼多年,卻一直忘不了那個日子,忘不了給普通人帶來空前災難的「艱辛探索」!

文壇巨匠巴金被稱為中國文人的良心,晚年所寫的《隨想錄》、《真話集》等懺悔文章,處處可見這位老人晚年對那個「艱辛探索」的深刻反省以及對自己無情的拷問,其發自肺腑的懺悔之言讓從未經歷過的後輩都難以忘懷。巴金晚年的懺悔名言是「對自己在那個時代的表演感到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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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悅在《一個時代的終結》中表示,巴金晚年是懺悔的晚年也是說真話的晚年。有人發現,中國大多數民眾在一個政治運動到來的時候,會集體下跪說:我懺悔!但在那個運動結束之後,又集體昂首站起來說:我控訴!但巴金卻在那個「艱辛探索」結束之後,仍然跪著說:「我懺悔!」這才是巴金最為可貴的地方。

在《隨想錄》《一顆桃核的喜劇》中,巴金最初責問自己:「我常常這樣想:我們不能單怪林彪,單怪『四人幫』,我們也得責備自己!」在《懷念非英兄》一文中,巴金直接拷問自己,對自己隨大流撰寫的批判文章表達了深刻的反省:「在反胡風和反右運動中,我寫過這類極不負責任的表態文章,說是劃清界限,難道不就是『下井投石』?」

巴金的好朋友胡風去世后,巴金寫下了《懷念胡風》的追思文章,文中巴金對自己為了「過關」而寫下批判胡風的文章,表達出無以復加的痛悔之意。巴金坦言:當他重讀自己當年批判胡風的文章時,「好像挨了當頭一棒!印在白紙上的黑字是永遠揩不掉的。子孫後代是我們真正的審判官。究竟對什麼錯誤我們應該負責,他們知道,他們不會原諒我們。五十年代我常說做一個中國作家是我的驕傲。可是想到那些『鬥爭』,那些『運動』,我對自己的表演(即使是不得已而為之吧),也感到噁心,感到羞恥。今天翻看30年前寫的那些話,我還是不能原諒自己,也不想要求後人原諒我。」



「艱辛探索」作為一場人神共憤的大浩劫,雖然過去50多年了,時至今日,許多人並沒有從那個陰影中走出來,無論是受害者還是加害者,都在小心翼翼的守護著「艱辛探索」的禁區。更為重要的是,那之後的中國並沒有發生根本改變,「艱辛探索」的基因土壤依然存在,「艱辛探索」的遺毒常常以不同方式在神州大地泛濫肆虐。

過去50多年,對那個「艱辛探索」的反思還遠遠不夠,絕大多數史料,要麼被封鎖在黑箱里,要麼腐爛在人們的記憶中,老一輩三緘其口,新一代不求甚解。那些在「艱辛探索」中出盡風頭的主角配角,許許多多後來又變成了受益者。

作家秦牧曾感慨:「那是一場空前絕後的浩劫,多少百萬人顛連困頓,多少百萬人含恨以終,多少家庭分崩離析,多少少年兒童變成了流氓惡棍,多少書籍被付之一炬,多少名勝古迹橫遭破壞,多少先賢墳墓被毀掉挖掉,多少罪惡假革命之名以進行!」

在那個人人自危人人發瘋的年代,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從南到北,從東到西,幾乎無人不捲入其中,每個人都躲不開被揭發,被誣陷,被批鬥,被打倒,被打殘甚至被打死的噩運。登峰造極的個人崇拜,空前絕後的誓死效忠,五花八門的各種罪名,幾乎沒有一個人逃得過去躲得過去。每個人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都有可能被上綱上線或被定罪。

在那個「艱辛探索」的歲月,鼎鼎有名的歷史學家翦伯贊和夫人戴淑宛,學貫中西的傅雷和夫人朱梅馥,作家楊朔,女鋼琴家顧聖嬰與母親和弟弟,黃梅戲演員嚴鳳英等等眾多文化名流,不堪忍受屈辱與折磨,最終也不得不選擇了走上絕路。



1966年8月23日,老舍和其他28名作家及京劇演員被押到北京文廟,跪在焚燒京戲服裝和道具的火堆前被毒打了幾個小時。這位曾經一馬當先,批判俞平伯,批判胡適,批判胡風,批判丁玲,批判章伯釗,羅隆基,徐燕蓀,吳祖光,趙少侯,劉紹棠,鄧友梅,從維熙等人的作家,這位寫了《駱駝祥子》、《茶館》、《四世同堂》,《看穿了胡風的心》、《都來參加戰鬥吧》、《掃除為人民唾棄的垃圾》的作家,1966年8月24日深夜也在西城太平湖找到歸宿。

「艱辛探索」是在特定時代背景下發生的浩劫,雖然過去50多年了,但「艱辛探索」的社會基礎依然存在,那種誓死捍衛上下聯動的輿論氛圍依然存在,那種封建王朝延續下來的循環互害模式依然存在,也就是說,「艱辛探索」雖然過去50多年了,人們並沒有真正遠離那場大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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