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來信：1933年我姥爺是如何當上工農紅軍的？

現在說，在1933年就去幹掉腦袋的中國革命參加工農紅軍，現代人可以說是拿一個人的命作風險投資，絕對超有投資眼光了。而對於當時一個年輕人在四川農村給富裕家庭或有地的大業主家庭放馬和牛羊來換取一些個人收入，自立生活養活自己也是中國那個時代農村一個普遍寫照。

我姥爺申姓，由於家裡沒有什麼文化，一直就沒有起個官面名字，因在家裡排行為大，村裡都喊他申家老大，下面還有一弟弟，也是沒有起名，村裡鄉親就喊他為申二，後來就這麼一直叫了下去，申二。老家是在四川達縣。

我姥爺從13歲開始給村裡的就給村裡一個有地業主大戶劉家放馬和牛羊，後來長大幾年了，在山坡放馬和牛羊也熟練了，就也順帶給大戶陳家放馬和牛羊了。在70年代和姥爺聊天知道，他那時還非常能幹，十多年常年下來一個人能看管5匹馬，8頭耕牛，還有一大群羊。並能以此收入，不但能幫襯家生活，還讓父母有些余錢能下決心送弟弟申二去村辦小學讀書。

1933年初夏，紅四紅軍在四川南部和陝西西南被四川軍閥進行三路圍剿。中國共產黨紅四紅軍革命事件和我姥爺的歷史交叉也是在這個時候巧然發生。而這個時候由於非農忙時間，我姥爺就能依照以前的習慣就會把牛馬羊帶的遠一些，特別是去山脊陡峭一些地方來讓牲口得到更好的新鮮水草來壯養它們。

他仍然是按照過去的習慣找到自己過去挖好的半地洞和樹子屋頂臨時居所做好了安營紮寨，他計劃要在這裡住3-4天，再看看牲口的情況和天氣是否回村還是繼續再去遠的肥美水草地放牧。在到達的第二天，我姥爺把牲口趕到一片靠近一邊是高崖，一邊是緩緩的大坡的肥美草地放牧，他在高坡頂邊的一顆大樹的樹陰下躺著，一邊監看著牲口不能上到坡頂，一邊看著藍藍的天空和白雲，心裡想著臨走這次遠牧前，父母找媒婆張嬸去鄰村黃家塘給提的黃家姑娘親事。

我姥爺家裡一直是村裡佃戶，父母都是大戶業主人家的種地租戶，在沒有他弟弟前，家裡還算可以，父母都很勤勞，加上四川年景好年年還有些餘糧，因此父母就能繼續生養孩子。而就是母親在生下他弟弟時候，不小心落下了嚴重風濕關節痛病，幾乎就不能帶弟弟申二的生活了。父親不得不退還一部分租地給業主，不能不花許多時間照料家裡孩子，和而必須要花家裡積蓄請大夫治療母親的病，一連數年下來，積蓄幾乎化光，而母親的病也沒有完全根治治好。我姥爺那時作為家裡13歲的申家老大，也不得不去幫大戶人家做些零工賺些錢補貼家裡。就這樣從開始做放牧娃做到了小夥子。而這時，經過十多年過來，因為姥爺給大戶人家看管的牛馬羊特別好，有信用，村裡二家大戶人家特別滿意，也給家裡賺了不少的營生，家裡也就慢慢積累了。除了家裡能讓二弟去念書，家裡父母也開始考慮姥爺該成親的事了。

姥爺滿天遐思剛到這裡，突然看見一群人一百多號的破衣爛衫，快速地朝我姥爺的大樹這方向走來。他們走到了大樹邊就停下了，好像是要休息。我姥爺有些緊張，因為發現他們大部人還帶著槍和大刀等兵器，有些人還有些血傷用破布包著。

我姥爺想，看他們不是黃皮川軍，那他們是土匪嗎？或是什麼起事的槍杆子流兵散勇？一點都沒有想過他們是什麼軍隊，還是共產黨鬧革命紅軍。

過了一會，二個看起來是年長一些的，背作盒子炮的好像是管事的頭頭過來與他搭話。我姥爺當時特別緊張，後來也不能記清楚當時是問什麼具體話了。好像就是問有能走到山崖下面路可走嗎。我姥爺說是有一條羊腸道，但是比較陡，人比較難走，需要慢慢小心走幾個時辰的。我姥爺也說，因為比較難走和危險，自己好多年也沒有走過了。後來，二位管事說能不能請他帶個路，走到好走的路段，我姥爺就可以回了，還說要給我姥爺6塊大洋帶路錢。我姥爺一下子就來情緒了，6塊大洋呀？相當於6擔穀子呀，他立刻就答應了。還說，他得趕上2頭牛和幾隻羊在前面堂路，還要那些人幫他作幾個樹子假人，套上破衣服豎在樹和坡頂上，以便嚇唬牲口不敢上來，也是以防牲口跑到坡頂出危險。

那些人很快就做好了假人豎在坡頂上。我姥爺也趕了2頭牛和幾隻羊帶路前走下山了。

下山崖剛走了幾個時辰，山崖谷里突然飄來了雷陣雨，一陣狂風暴雨，把前面堂路的牲口嚇到了不敢前行了。姥爺也是著急，心裡想趕快走到平坦路段自己就可以返回了。就使勁用牲口牛尾巴鞭轟抽，牛動步子了，但是剛走幾步，2只牛都滑下去了，而羊是停步了。我姥爺一驚，壞事了，這如何給劉家陳家交代啊！就想下去看看牛是否還好著呢。正要下去，一位紅軍管事馬上拉著他不要姥爺下去，說很危險的，要姥爺繼續前走，牛損失了還可以多給他6個大洋的。我姥爺也就同意，就繼續前走了。

到達山崖下平坦路段，紅軍管事給他12塊大洋，我姥爺就馬上返回了。回到山頂，發現羊都沒有了，地上有幾處羊被殺的羊血和雜碎，6頭牛還有4頭在，但是5匹馬全丟了。他看看地上腳印，發現是順著山坡下去走了。我姥爺斷定是不同的人群來過這裡，把他的牲口群給搶劫了。他當時就慌神了，心裡在哭泣。他後來想，一定是後來的也是帶槍的一伙人要追前面一伙人，沒追上就禍害了他的牲口群。

姥爺又想了一會，對，找山下的那一伙人說理去，要他們再給一些大洋賠償。姥爺這次是熟門熟路很快到山下找到他們，發現他們正在休息殺了死牛吃烤肉呢。姥爺把山上的事說了，也說了他回來的原因，但是，二位紅軍管事勸說他不要回去了，說地主老財會找我姥爺賠償的，賠不起會有生命危險。一直勸說姥爺就跟他們走參加他們的隊伍，他們是為天下老百姓和貧苦人家辦事的，是要官民一家和一樣平等生活，還說他們是紅軍，也就是達縣縣衙說的「紅匪」，是鬧革命要取得這個天下的。還說，如果紅軍以後把天下得取了，我姥爺就有一份天大立功的功勞，那時我姥爺再回村裡去，那些劉家和陳家大戶人家就不敢會把他怎麼樣，不會找他要牛馬羊賠。他們還得很尊敬我姥爺給我姥爺鞠躬磕頭呢。我姥爺當時覺得非常驚詫，有一定吸引力。當時還問了，那得幾年就算得天下完事了呢？那紅軍管事得說最多3-5年的。

到這時，我姥爺也算是聽懂點了，就同意參加紅軍跟他們走了。紅軍管事看見我姥爺答應了，高興地就馬上拿一塊剛烤好的牛肉給我姥爺吃。我姥爺看了一下烤肉，說這樣烤太浪費，還不好吃，我姥爺馬上還手把手教他們如何殺牛羊，分解分類，儲存和做好吃的烤肉，特別是熏烤可以放很久而不壞，而且還一直很好吃的肉乾。姥爺還特別從自己包袱里拿出自己熏烤的牛肉乾和其它肉乾給紅軍管事嘗吃，他們都說好吃好吃。還說姥爺是紅軍隊伍難得的後勤戰士。

後來，我姥爺就靠自己在放牛馬羊時學會的宰殺牲口，野外燒烤，放養看護馬牛羊的技能，就一直在紅軍部隊里做炊事後勤和管理紅軍的各種馬，還有野味宰殺，給紅軍各級領導用餐。而姥爺自己熏烤的各種肉乾在紅軍各級領導層眼裡都是上好的下酒佳肴。在後來一段時間先後還給徐向前，陳昌浩，劉伯承，朱德等做過馬夫和炊事後勤。因此，後來姥爺就一直很珍重地保存有朱德，劉伯承，徐向前的老照片在姥爺的人生履歷相片框里。其中在那些鬧革命階段，姥爺他在紅軍領導機關里當後勤炊事班長，後勤排長期間帶過的兵有些後來都已經做到了開國解放軍中將，少將，司令和師長等。而我姥爺的大名也是由紅軍一個團長，就以我姥爺有德是牛馬羊倌順意給起的：有徳的牛羊倌，後來就是：得關，也有克服各種困難革命步步前進的意思，就成為：申得關。

下一回，說說我姥爺是如何在抗戰期間和他的老婆，我姥姥成親的。

以上說中共歷史上四川紅四方面軍紅軍家庭發生的一些故事，具體人名和家庭都不完全準確對人對物，都有修改，有完全的隱私和政治風險保護。

申家後裔

於洛杉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