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加強軍備是想重啟中日戰爭?中國喜憂參半

　　12 日，中日兩國軍方就建立海上聯絡機制、避免因釣魚島衝突引發軍事對抗，達成一致共識，同意爭取早日啟動該機制。這是日本宣布尖閣諸島（中國大陸稱釣魚島） 「國有化」兩年半以來，特別是去年11月中日首腦實現艱難會談后，兩國防務部門首次協商海上緊急聯絡機制。中日早在2007年就同意，並在2008年4月至2012年6月，就建立海上聯絡機制進行了三次磋商，達成重要成果。本次會談是前述成果的恢復，由此凸顯出兩國首腦實現會談所具備的積極意義。

　　隨後，14日，日本政府通過了2015年度預算案，其中國防預算創下約420億美元的歷史新高。而據《讀賣新聞》報道，今年的防衛費主要針對中國的海洋進出，用於強化日本西南諸島的防衛和警戒監視體制。這是安倍第二次出任日本首相后連續三年增加防衛預算。對於日本2002年後在長達11年減少國防預算的情況下突然調整國防預算，日本防衛省解釋說，日本安全保障環境變得日益嚴峻，如果減少防衛預算將可能向周邊國家發出「錯誤信息」。

　　這裡所謂安全保障環境日益嚴峻，具體主要指的就是日本的鄰國中國和朝鮮加強軍備和在軍事上咄咄逼人的動向。前者在習近平的領導下，逐漸改變對外方針，採取了更為積極主動和強硬的路線，區域軍事活動異常活躍，戰備思想日趨突出。

　　它們標誌著中日關係呈現出複雜局面：一方面兩國基於對彼此不信任和深感威脅，都在致力於進行軍備競賽，以期在軍事安全領域形成新的平衡；一方面兩國都深刻意識到此種格局形成所帶來的挑戰和危險，理性地尋找管控可能出現的衝突和危機的機制性辦法，恢復兩國首腦會談以及建立海上緊急聯絡機制都是其具體表現之一。

　　香港《南華早報》在一篇相關報道中援引日本國際問題研究所研究員小谷哲男的話指出，中國一直希望將空軍飛行包括在該機制內，但日本更希望首先把重點放在海上行動上，然後再使該機制覆蓋到空中。這就表明，在軍事上強硬和積極的中國新一代領導人並非如人們想象中的那樣蠻撞和不顧一切，也在竭力將危機管控在合理和安全的範圍內。毋寧說，他們一方面需要民族主義提振民眾士氣，一方面也是地緣衝突中的理性主義者。

　　美國的態度至關重要，也耐人尋味。美國反對日本改變關於歷史問題的認識以及戰後秩序，但又希望在其主導下，發揮日本在地緣政治遊戲和區域安全體系中的關鍵作用。前不久，美國國務院再次警告日本勿在歷史認識問題上放棄村上和河野談話精神，「謝罪」該成為日本正在努力改善與周邊鄰國關係中重要的第一章內容，國務院發言人普薩基同時強調指出，「我們敦促日本繼續與周邊國家合作，通過對話等友好方法消除歷史創傷。」

　　眾所周知，奧巴馬政府將「重返亞太」作為對外政策的重要支柱，而這項戰略的重點即在東亞，日本作為美國的堅定盟友，是後者在亞洲特別是東亞的重要戰略支點。美國事實上從來都反對日本重蹈軍國主義覆轍或者脫離出美國主導的國際秩序軌道，從來不主張日本的軍事擴張主義，但它也確實非常重視日本在實現其地緣戰略、制衡中國以及維護現行國際秩序中所具有的重要作用。

　　日本加強軍備的舉措，從本質上看就是兩個輪子推動的結果。一隻輪子是中國的現實「威脅」，另一隻輪子則是美國的鼓勵。鑒於美國在日本的國家安全和政治中的特殊影響，日本政府頂著國民反對的壓力，大力推動突破和平憲法和軍隊正常化，解禁集體自衛權，並積極擴大和升級軍備，為可能發生的區域衝突作以防萬一的準備。

　　在美日的區域戰略中，武力被作為最後手段，以形成對區域中有關國家的威懾效應。正因如此，我們看到一方面美日強化安保同盟，並在此框架下促使日本提高國防預算，加強軍事能力，一方面普薩基卻在敦促日本與周邊國家「合作」，通過對話等友好方法消除歷史創傷，中日在海上聯絡機制問題上的的積極進展就是以此為背景的。

　　換言之，美國主導下的美日安保體系所針對的只是崛起的中國可能的擴張主義，是要防止在區域出現一個突破現有國際體系、狼奔豕突的強國，而非矢志於和中國進行軍事對抗，挑起戰爭。